窗前,风渐起。
秋风将宛烟的衣袖吹起,一层一层,几丝鬓发随风飞舞,仿似宛烟纷乱的内心。
“南诏?”宛烟好似听大人提起过,那是与大祈接壤的另一个地方,“你要去南诏?”
廖娘狠狠点点头,“宛烟,你要相信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虽然你爹的事我没帮上忙,但我是什么人,你心里最清楚。”
“宛烟,南诏比大祈富有,人也好,你是官妓,难道想一辈子被人凌辱?你现在跟我走,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干嘛还要傻傻回教坊司?”
廖娘一番话,宛烟心惊胆战,“去南诏?我如何生活?”
“这简单,你不必担心,不瞒你,我外祖父母都是南诏人,我娘过一阵子也会去南诏与我汇合。”
宛烟半垂下头,用手掩住口鼻,假装思考掩饰她慌乱的内心。
这么说廖娘是南诏人?
她要去南诏?
可是廖娘去南诏为何要鼓动她?
宛烟搓搓肩膀,关闭窗户,脸上似笑非笑,“我得考虑考虑。”
廖娘急了,“宛烟,你还有什么考虑的?你听我说,”廖娘拉住宛烟的胳膊两个人坐到桌前的椅子上。
“宛烟,我时间不多,你还有什么考虑的?我可没有时间等你。”廖娘语气急切,“等你想好,我早就走了,你再想离开可就没机会了。”
廖娘说着端起茶盅,表现得对这件事并不热情,可是宛烟感觉出,廖娘想带她走的心十分强烈。
为了什么?
宛烟莞尔一笑,“姐姐是个急性子,现在也没变。”
廖娘呵呵,捅捅宛烟的胳膊,“真的,宛烟,姐姐是为你好,你一个人在京城,生活在教坊司那样的地方,我心很疼,你跟我走吧。”
宛烟盯着廖娘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光芒,热烈,也有一丝闪躲。
“嗯,可是姐姐,这事太大了,我一时没法接受,我本来准备回京城,姐姐就这么告诉我南诏好,让我去,我还怕姐姐把我卖了呢。”
廖娘一愣,哈哈大笑。
“你啊,还是那么小心谨慎。”
廖娘打量宛烟,低声问,“你这次出来带了多少银子?”
“只够路上的盘缠,姐姐,我如果这么走了,我攒的银子怎么办?”
廖娘拧起眉。
宛烟看出,银子不在她身边,廖娘很苦恼。
趁着廖娘思索间,宛烟问,“你一直生活在京城,你去南诏,你爹爹怎么办?”
“唉,管不到了,其实我这些年和我爹相处并不愉快,当初我娘抛弃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现在原谅了她,我要和我娘一起生活。”
廖娘对宛烟的问话没有质疑,宛烟心底思忖,这么说,廖娘一直没离开过京城?
那陵江府这个廖芙蓉又是谁?
“廖姐姐,你去南诏还叫廖芙蓉这个名字?我还想到一点,我是官妓,也没有通关文书,我怎么能离开大祈?”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走水路,有直通南诏的路。”
“名字呢?”宛烟故作不知,追问。
“这个说来话长,等我们到达南诏你马上就会知道,现在这边出了一点事,所以耽搁了,不然我现在早就在南诏了,你根本见不到我。”
廖娘叹口气,“说起来,我好像就是为了等着你,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