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听说苏大人找我,我船靠岸就跑来了。”
“嗯。”苏季之点头,“你听说了吧?我在调查章开荣的案子。”
宛烟盯着范三,他垂着眼眸,脸色挂着讨好的笑,“苏大人尽管问,小的知道什么全都说。”
“我听说案发当夜那个酒局是你组的?”
“嘿嘿。”范三干笑两声,“也不全是,赵大接了大活,心里高兴,便喊来哥几个喝几杯。”
“本官昨日见过酒局上的那两个人,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苏季之冷着脸,不怒自威。
“不是?”范三挠着头,“我是说过让赵大请客的话,但是赵大也同意了,算不得我张罗啊,苏大人。”
“也好,按你说的,酒局是赵大组的,那另外两个人是谁叫来的?”
范三有些着急,“苏大人,我们都是街坊,不用特意喊,一说喝酒,吆喝一声,能来的都来。”
“嗯,本官信你的话,你认识章开荣吗?”
范三摇头又点头,“说认识我听说过这个人,说不认识也就是知道这个程度。”
“赵大呢?你觉得他能杀了章开荣?”
范三愣住,垂下头,“我不知道。”
宛烟一直在观察大人和范三。
大人面对范三,又仿似左右而言它。
不过宛烟问过大人,大人说这种问审技巧是让人放下心理防线,问题有真有假,有些与案子有关,有些与案子无关。
回答问题的人面对无关的话,很容易轻易回答,并且真实。
而与案子有关的话,回答的人马上提高警惕,回答有延迟。
通过这个细节,很容易判断说话的人是否在说谎。
当时,苏季之的这番话完全镇住了宛烟。
怎么能有这么心思缜密的大人呢?
“赵大喜欢喝酒,我听说当晚的黄酒是你拿来的?”
范三咳了一声,“是。”
“你在哪买的?度数多少?”
“我忘记了,度数应该不低,当时喝得高兴,我想再喝几杯,这才拿出黄酒,那酒我珍藏在船舱里有些年头,所以可能上头。”
“你承认赵大是喝你的酒,所以上头了?”
“哦,不不不不,苏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第二天才听说章老板死了,赵大是凶手。”
“这么说的话你认为赵大不是凶手?”
范三堆起笑容,尽量讨好,“苏大人,苏大人我说什么不重要,案子要大人破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做船夫多久了?”
“很多年了。”
“有积蓄?”
范三呲牙:“不多,刚够吃饱。”
苏季之原本温和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严厉,甚至含着怒气,“范三,从实招来,那坛黄酒怎么来的?谁给你的?”
苏季之一声呵斥,范三身体一哆嗦,“苏大……”
“说,到底是谁?你以为本官不敢把你压入大牢?来人,大刑伺候。”
苏季之话音刚落,范三噗通跪倒在地,“我说,苏大人,是阮景山,那酒……是阮景山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