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宗瑞返回桌案后,轻蹙起眉头:“苏爱卿,你回京,朕真的很高兴,虽然朕下一旨你不回也得回,但是朕不想那样。”
苏季之发现皇上神色并不好,上前一步:“皇上是有心事?”
萧宗瑞摊开手上的奏折:“边关不太平,武安侯打来三十年安稳,现在南诏国又在蠢蠢欲动。”
苏季之是大理寺卿,位列九卿,却是个文官,虽武艺高强,却与武安侯这等上战场的武将不同。
萧宗瑞抬眸:“此事朕还没有想好,南诏三十年前归顺大祁,现在却萌生了与大祁平起平坐之心。”
苏季之略沉思,平静道:“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即使惹朕不快,朕也不会再贬你。”
苏季之轻笑,继而严肃:“皇上,臣以为南诏王如果无扩张之心,与大祁平起平坐并无不可。”
萧宗瑞立起眼睛:“可这是武安侯和先皇打下的江山。”
“皇上也说了,南诏本不是大祁国土,因为前南诏王善战屡屡挑衅,先皇才反击,打到南诏国服软。”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纵容南诏王的狼子野心?”
“皇上,战争带来的是荣耀也有伤痛,边境百姓常年生活在骚乱和小冲突中,家园破坏,这三十年南诏虽然表面臣服,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勾当。”
萧宗瑞不吭声,苏季之的话一点没错。
“那怎么办?这奏折朕如何处理?”
“皇上,南诏来犯,必打无疑,但是比战争更能让南诏服软的事,是掐住南诏的命脉。”
“这是何意?”
“通商,在各方面渗透进南诏,一旦南诏王挑起战争,我们掐住粮草和武器,皇上?南诏的架怎么打?”
萧宗瑞愣了半晌,醍醐灌顶。
“苏爱卿,你……为什么不早点对朕说这些话?”
苏季之想说,认识宛烟后,他才觉出银子的重要。
购置了青阳书画斋,他才了解银子才是决定一切的基石。
“皇上,这只是臣的片面想法,南诏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朕会召内阁商议此事,如果不费一兵一卒摁住南诏,苏爱卿,全是你的功劳。”
萧宗瑞脸上阴雨散开,高兴道:“苏爱卿,朕今日非常高兴,到底是我得意的苏爱卿,以后不管朕再说什么,你都可以说起今日这事,让朕想着你的好。”
苏季之失笑。
“诛九族的事,朕已经在考虑,这个刑狱制度牵扯甚广,你给朕一点时间,除此,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苏季之抬头,这话皇上还用问吗?
萧宗瑞笑了一下:“朕听说你与教坊司那个头牌姑娘交往甚密,苏爱卿,朕不想多言,你想替她赎身?”
苏季之抬眸。
萧宗瑞笑容中藏着一丝算计:“朕允许你替她赎身。”
苏季之眼底的光轰然炸开。
“不过……朕下旨户部,那头牌赎身价一万两白银一分不能少,苏爱卿朕知道你没银子!”
苏季之一口老血卡住,既然知道我没银子,皇上你又说这番话做什么?
萧宗瑞脸上带笑,一脸认真:“朕要是现在改口不是打自己脸吗?”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苏季之没听懂皇上话里的意思。
“苏爱卿,十年俸禄,你当这大理寺卿十年,预支你的十年俸禄替那姑娘赎身?怎么样?”
皇上歪着头,像个要吃的小孩,苏季之斜眼看着皇上,心思翻滚。
皇上为了留住他,竟做到了这一步。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