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烟提着笔,万万没想到苏季之居然把魏夫人送入大牢。
手一哆嗦,墨汁滴落,瞬间在白纸上晕染开一道墨迹。
宛烟重新拿了一张纸铺好。
心如鼓擂。
大人让人心慌。
二位姨娘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
大夫人都这样了,她们两人又会如何?
苏季之耳根清净,面色虽冷,神情却比刚才舒缓。
把大夫人送入监牢,一方面是她聒噪。
另一方面,杀鸡骇猴。
他不在乎对方什么身份,在他苏季之心里,所有人都一样。
果然,奏效了。
二位妇人吓得哆嗦成一团。
就连执笔躲在角落的小白兔,都垂着眼眸,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
“二位夫人请坐。”
哪敢坐,稍微富态一点的姨娘抬起头。
“谢谢大人,大夫人听闻老爷遇害,一定要我们也跟着来,求大人查明真相,还我们一个清白。”
苏季之缓缓走向两位妇人,“还你们一个清白?怎么?在大夫人心里,魏副将遇害与你二人有关?”
宛烟暗自感叹,大人像一头伺机撕咬猎物又不急下手的狼。
周身散发着戾气,气场强大到让人害怕。
同时也庆幸,以大人的精明,现在没把她放在对立面,是好兆头!
年轻一点的夫人第一次开口,眼底都是不安:“苏大人,实不相瞒,昨日得到老爷出事的消息,大夫人就像疯了一样,我们在府里本就没什么地位,只好忍着。”
“大夫人什么意思?做事要讲证据,魏副将死在桐山府,你们在京城,此事与你二人有何相干?”
苏季之一甩袖子,冷声道:“既然你们站在这里,本官想听真话,你们说还是不说,结果完全不一样。”
胖妇人哭了:“苏大人,三年前民妇与老爷结识,那时老爷还是威远军内参,后来老爷带兵剿匪立下战功,老爷回京后,民妇才进府仰仗老爷生活,哪有害他的道理?”
宛烟盯着胖妇人,她穿着过时的蓝色水袖裙,珠钗也是普通款式,钗头上的水钻掉了好几颗,看着十分寒酸。
年轻一点的妇人更是如此,头上连配饰都没有,简单挽了一个妇人发髻,不说,谁也不知道她会是魏副将的姨娘。
与普通民妇没有任何区别。
再怎么论,大夫人执掌中馈,府里吃穿用度也有两位姨娘的份,如此寒酸,说明她们在魏府的生活很糟糕。
魏正武是二品副将,大夫人是诰命夫人,她二人怎么能过成这般境地?
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好奇,宛烟看向苏季之,他要如何从这两位妇人口中问出线索?
“三年前?如果你是二夫人,这位是三夫人?”
苏季之问完,胖妇人赶紧回答:“苏大人,我两人不敢当夫人这两个字,如果大夫人听到,更会记恨我们。”
说着像是感到恐惧,两个人不自觉把手搭到一起。
“从时间上看,三夫人入府时间更短,大夫人对你们的恨意何来?看起来,你们二人关系更近?”
年轻妇人点头,“我与二夫人是旧识,承蒙老爷照顾,我进府两年一直恪守本分,我和二夫人一样,绝没有害死老爷的心。”
“既然这样,大夫人为何坚信你二人有问题?”
三夫人犹豫一下,咬牙道,“我与二夫人的相公都没了,当初大夫人知道老爷要娶我们,一直心存怨恨,说我们羞煞了魏府的门风。”
宛烟听得入神,二夫人与三夫人居然都是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