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无眠。
陆西泠知道自己这一走,剩下几个人呆在外人家里必然是不习惯,不过好在婶娘是个好说话的,不会难为他们,顶多对他们太客气,他们会不习惯。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总归要适应的。
好意陆西泠都收到,去还是她自己去合适,顺便再检查下家里其他位置。
宋夫人还是不放心,天已经黑了,哪怕外面逛街送礼的人再多,到底入冬了,路滑。
这回陆西泠便不拒绝了,腿儿累着呢,套两马车回去正好。
一声打碎了空气的雪鞭抽在马屁股上,不一会儿就到店铺门口了。
风灯摇曳,冰晶照亮了路面。
外面的人是热闹的,雪是热闹的,鹅毛般的雪落在肩头时,陆西泠却觉得此生没有比这一刻更孤冷的时候。
她回到了漆黑的酒楼,听着外面雪落的声音,逐渐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会孤独呢?
陆西泠听过一条理论,在寒冷的地方呆久了的朵是耐不住突如其来的风霜的,反之亦然。
她便是后者,一个自出宫后就时刻有人陪伴在身边的朵。
不应该这么说,从前在将军府里,她也是有人陪着的,那个人是、
“当啷!”
什么声音?
陆西泠心跳骤停,急忙举起悬挂在墙壁上的法螺。
可是,只一声,后院便又是一片死寂。
难道说又是妖道的信徒?他的信徒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都喜欢和她过不去是吗?
陆西泠举着法螺慢慢的移到堂屋连接后院的的门口。
“大雨法螺,普渡众生保佑弟子”
雪地里发出吱吱的声音,陆西泠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举高法螺躲在门口,可她还没等开口,半个身子就倏忽被氅衣包裹住。
陆西泠怔住,继而脚下腾了空。
氅衣里的人露出一抹邪笑,十分欠揍。
细碎的雪从氅衣灌进脖颈,陆西泠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便是哆嗦也只打了一半就停了,身下的人烫的似火。
白烨见了鹌鹑颤抖,非但不准备将人放下来,还要笑话她:“还成,不是来会情郎的。”
“谁说不是、”陆西泠半句话说出口,才压抑住心里的狂喜和冲动,生生的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白烨不由分说将人放了下来,抱的更紧了。
分别数月的思念都揉碎在了这个刻的拥抱中。
那些九死一生的危难也跟着拥抱烟消云散,白烨如获新生,半晌的安静才换来了他的一句真心话。
“菊酒可还留着?”
那是陆西泠信中提到的菊酒,用金秋第一批菊酿制,她私自留下一坛,他便在白沙岭的生死关头盼着这坛。
靠着盼望一路杀到了现在。
“你怎么回来的?城里怎么没有消息?”陆西泠怯生生的问道。
明明是两情相悦,如今却搞得跟偷情似的。
“我提前回来了,明儿再去城外和他们汇合一同进京。”
陆西泠抬起头:“什么意思?你把他们扔下了?”
“当然不是。”白烨眉间微挑:“我说.我去方便下,一会儿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