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便能等君归了吗?
这都半年了,昨儿才听说了前方大捷的消息,那如今行军是不是改返程了。
若是返程,是走到哪里了呢?
临别时,庆帝提议要赏赐给陆西泠些什么,不必在意贵贱,要她任意挑。
可既然是任意挑,陆西泠这小脑瓜自然是觉得什么贵挑什么。
只要别贵的离谱就不过分。
于是乎,今夜庆帝少了一双筷子,陆西泠则多了一双金箸。
从前她用过银箸,短短细细的,容易脱滑,份量还重,握不住。
书中说最好用的当属竹箸,竹箸种又以湘妃竹最高,陆西泠觉得这话说的委实中肯。
银质的尚且沉的握不住,更何况金子做的了。
借着烛光陆西泠看了看,箸尖的位置貌似还有庆帝的牙印呢,这是能以好不好用衡量的吗?这应该用来收藏!
打开柜门,这里放置着一切陆西泠珍视之物,比如这对金箸,还有白烨的刀匣,以及剩了半瓶的桃醉。
千里之外。
阴沉的雨幕冲刷着银甲上的污血,雨水没过袍摆,叫人看不清远处水墨一般的青山。
宋鹤之胸口起伏,有太多快意事压在心头,这头一桩不是打了胜仗,也不是取了北疆王的首级,而是踏别战场,回家就能迎娶他心爱了多年的姑娘。
他这外露的性子实在端不了一点儿,没一会儿就要往白烨身上瞄一眼。
这一眼意味深长。
有想要叫一声大舅子的欲望,还带着几分炫耀的意思。
毕竟白二郎和陆西泠可是磕磕绊绊,没得他这样顺利。
不过,这也怪不得无咎,和贞脑子里除了她的生意哪还装的下别的事呢。
“桃醉,喝过吗?”
这是今日宋鹤之问的第三遍了,雨声阵阵,前两次白烨都假装没听见,这一次他认为有必要接句话了。
“没喝过。”
“和贞家的精酿,这都没喝过?”宋鹤之上了劲儿似的,滔滔不绝道:“不过也难怪,这个酒不是什么人都喝的到的。”
白烨眉头皱起,看也不看。
他素日在酒楼极少喝酒,因为陆西泠不爱他身上有酒气,唯一喝过的一次,便是
半年了,想起来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儿。
那样温润的触感足以抵抗天地任何雨雪。
这一场冰雨下的急促,惊雷响彻天穹,可他们每个人都精神振奋,归心似箭。
白烨心情不错,便懒得同他争论。
偏偏宋鹤之是个分享型人格,一旦开了口便说个不停。
“酒味甜甜的,香香的,抿一口舌尖便轻易能沾染到桃味儿,这个桃味儿、”
“桃味?”白烨扭头道:“若是桃味,我也有幸尝过。”
“你尝过?不对吧,你是不是记错了?”宋鹤之脸上带着伤,嗤笑的时候狠狠地崩了下,嘴角不可控上裂。
白烨疑惑道:“有什么稀奇,不过是一种酒香味。”
“当然稀奇。”宋鹤之恨不能屏蔽雨声,仔细问问他:“你知道桃醉什么意思吗?你和谁喝的?那可是男女许定终身的酒,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出去别乱说,小心和贞同你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