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圆谷烈焰翻腾,焰光内可见滚滚浓烟,夜幕下格外醒目。
宋臻同齐王军众将领站在围城大营的望楼上,手摇羽扇,看着映红的西方天空。
大家本来都在睡觉,来了个冲营的人把整个军营都惊醒了。折腾到现在,正好看到下圆谷火起,大家便纷纷登上望楼观看。
“军师,世子殿下果然将敌军的粮仓烧了,”一名副将扶着栏杆,旁边兴奋地抬手指着下圆谷方向,“这火可真够大的。”
宋臻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像周围众人那般喜形于色。
为何这么大的火势?
他随萧濯征战,也曾亲眼目睹焚烧敌人军粮的场景,却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火势。
“军师,大营西北角损坏的部分太宽,可能要到早上才能修好。”
一名将领的禀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回事,”宋臻回过头来看向军士,“冲营的那个人你们没抓住。现在让你们修复个缺口,居然还要一整夜时间?”
被斥责的将领摸着后脑勺道:“军师,西北角根本没有营栅,末将估计是萧濯之前率骑兵冲营时破坏的。负责建营的裨将偷懒一直没修,才被那个人利用了。”
宋臻道:“萧濯冲营后,世子殿下不是严令要加固女墙吗。我亲自去看。”
下圆谷那边齐王父子已经成功焚烧军粮,萧濯大军失去粮草,两三日内必乱,就是神仙都不可能救得了了。这件事他已经不用再惦记了,就等天亮齐王父子归来摆个庆功宴。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赶紧把大营的缺口修复。现在正是深夜,又不见月光,若是有敌军偷袭那可了不得。
宋臻和一众将领下了望楼,往大营西北角走去。
“世子殿下令我镇守大营,我不能马虎大意,”宋臻边走边对身旁的将领道,“若是修筑营栅的将领偷懒,必须按军法处置。”
众人纷纷附和:“军师勿恼,负责的裨将和当夜巡逻的军士都已羁押,等您审讯。”
来到大营西北角,在篝火的映照下,军士们正扛的扛,锯的锯,人来人往,一片忙碌。
“果然没修,”宋臻怒冲冲地用羽扇指着空荡荡的缺口,“负责此处的人呢?还有在这附近巡逻的军士呢,都马上押过来。”
其它将领不敢怠慢,马上将相关人等带到宋臻跟前。
宋臻质问道:“你们这些奸滑疲懒之徒,还有何话说?”
人群最前面一名将领叫起屈来:“军师,末将对天发誓,这里的营栅绝对都建好了!”
“还敢狡辩,”宋臻抬起羽扇指着缺口,“那墙在哪里?”
“墙……末将也不知道,”那名将领哭丧着脸,“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那名将领身边的军士也都纷纷点头:“军师,将军说的是真的。这里的女墙本来好好的,但那人冲过来,就莫名其妙不见了。等我们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冲过大营去了。”
宋臻愈发恼怒:“你们竟敢合伙撒谎,难道当军法是儿戏不成?”
这些将领军士都是萧北珩麾下,莫非他们看自己是个降将,表面逢迎,实则内心轻视,想一起演戏给他看?
那就别怪他杀鸡儆猴。
那名将领听宋臻提起军法,起身快步走到缺口处,拍着胸脯喊道:“末将跟随世子殿下多年,建营都是末将负责。虽然职位低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天这个事情,就是世子殿下亲自来了,末将也敢说……”
他正在喊,黑暗中“嗖”地一声响,他肩膀上便插了支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