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碰到了熟人。”
霍常寻那个狗头军师!
“我的伞很大,”宁也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到医院门口,不知道他在外面多久了,闷青色的头发潮了,眼睛也被雨水湿润了,他问她,“要不要一起撑?”
“那还能有假。”李秩盛作了一番感叹,“啧啧啧,你是没看见,容总宝贝得不行。”
汽车飞驰而过,将水溅起,他没多想,把她拉过去了,隔得近,闻得到她身上有很淡的清香。
小张很激动,也不知道激动个毛:“我一直觉得容总那样的人,吃一口我们凡间的饭,对他都是一种亵渎。”
刚挂了电话,有人不高兴,捏了萧荆禾的手心一下,埋怨了句:“你都没有给我买过小蛋糕。”
他还是第一次喊她全名,萧荆禾都愣了。
萧荆禾看了一下时间,快十点了:“送我回去?”
所有她知道的骂人的词,她都骂了。
李秩盛站在门口,没进去:“容总,您要的医药箱。”
她工作忙,以后结婚了,还得他做饭,容历这样想的,便买了几本烹饪的书回来自学。
她说:“好。”
她往后退一点,目光错开那双灼热的眼睛:“这里已经能打到车了,我——”
现在的年轻人啊,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宁也不认命似的,神色有些倔:“也没有很多。”才四岁零七个月而已。
她没有交过男朋友,不太会处理这种情况,只是觉着拖泥带水不好。
李秩盛觉得他可能老了,跟小年轻有代沟了。
容历答非所问:“你女朋友是做什么的?”
容历还抱着她的腰,没动:“等雨停。”
容历心虚,长长的睫毛垂下,说了个理由:“可以夫凭子贵。”灯光打下来,他睫毛颤动,投下的影子也在动,灯是暖黄色的,落在他脸上,却渡了一层绯红。
容历啊容历,真没出息。
窗外,雨还在下,春夏季节的雨,很有耐心,一时半会儿不消停,缠缠绵绵的,把整座城市都笼在水雾里。
何凉青解释:“我昨天临时有事。”她见他肩头落了雨,便靠近了一点,抬手扶着他的伞,往他那里推了一些,“为什么没找其他医生?”
霍常寻忍俊不禁,得,还没养几天呢,学会骂人了:“你在哪?”
何凉青心很软,说不出重话,江南的女孩子,吴侬软语,悦耳中听,她说:“你还在念书,将来会遇到很多与你同龄、跟你有话题的女孩子,我不适合你。”
秘书办的实习生小张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很八卦,眼巴巴凑过来:“真是容总女朋友?”
他每次这样低声细语地问她什么,她都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哪来的如果,何凉青摇摇头,转身走进了雨里,风很大,雨水凉凉的,吹进她眼里,吹红了眼眶。
她心软了,原则什么的都不要了,翘班就翘班吧:“我打个电话跟队里说一下,然后留下来陪你。”
她不好意思了:“你这里没有那个。”
萧荆禾刚下班不久,赵月莹来了电话。
李秩盛佯装看地:“哦。”默默地退出去,小心地关上门,就忍不住偷听、偷瞄。
她说:“我比你大了很多。”
纪菱染是南方人,口音总是软软糯糯的:“下雨了。”
“嗯,刚下班。”
他啊,是个很好的人。
何凉青怔愣地看着。
她还在那边骂他是小狗小猪小猫小蛤蟆……
霍常寻摩挲着下巴,“既然长远之计不行,那就只能缓兵之策。”
李秩盛只觉得后背发凉,缩了缩脖子,小心地询问:“十分钟后的会议?”
“……”
她调侃:“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他抓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掌心,微微发热:“我们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你不适合我?”
宁也站了一会儿,跑过去,把伞塞给了她,戴上卫衣的帽子,转身跑进了雨里。
霍常寻好笑了,自家兄弟,能怎么办,只能给他出主意了:“那就让她辞职。”
萧荆禾问她怎么回事。
“股份我可以卖给你,希望你说话算话。”
“……”
“我同事说你昨天来医院了。”
萧荆禾推了推容历,他不满地拧了拧眉,松开她去开门。
霍常寻还真没正儿八经地交过女朋友,他想了想:“古筝老师。”家里那个祖宗非要出去工作,找了个临时的活儿,做家教的。霍常寻端着神色看容历,“干嘛问这个?”
哎哟喂,这热恋的酸臭味,李秩盛赶紧关上门,单身狗实在经不起这样屠杀。
“扣——扣——扣。”
他这才听出了不对劲。
容历手里的钢笔,半天没动:“我女朋友是消防员。”
容历似乎很纠结,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松,沉默了许久,问她:“我们要不要生个孩子?”
“嗯,我来洗牙。”宁也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看路,“你同事说你不在。”因为昨天没有见到她,他一天都心神不宁,便过来了。
说到这件事,萧荆禾想到了另一件事:“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也就她,连名带姓地喊他。
容历眉头狠狠一拧。
老板问:“疼不疼?”
萧荆禾:“……”
萧荆禾把阳台的盆栽搬进来,拿了车钥匙,她以前就买了车,只是没怎么开过:“那你在医院等我,我过去接你。”牙科医院外面的一段路没有商店,买不到伞,也不好打车。
好突然啊,她愣在那里了。
容历难得窘迫不已了,他摸了摸发热的耳朵,硬着头皮解释:“我想跟你生孩子。”
容历拧眉:“我现在特别怕她去出任务。”
容历摆摆手,示意他滚。
何凉青想了想,走到他伞里:“谢谢。”
她被他弄得有点晕头转向了:“为什么突然想生孩子?”
“备用伞借给同事了。”
霍·狗头军师·常寻的电话响了,是纪菱染,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了,偏偏还一副大爷的样:“怎么了?”
容历冷眼,这狗头军师!
霍常寻说的缓兵之策。
“小伤,没什么大碍。”
何凉青笑:“晚饭回来吃吗?”
“新学的。”
容历闷声闷气地:“嗯。”
“霍常寻。”
因为下雨,有些堵车,何凉青快七点了才回到家,萧荆禾却不在家里,她给她打了电话:“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霍常寻翘起二郎腿,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答应了句:“嗯。”
那姑娘倔,也能忍,平日里就算被他训了,也闷不吭声,哪像这会儿,张牙舞爪的:“你喝酒了?”
宁也的瞳孔不是黑色的,是很淡的棕色,很深邃,他穿了黑色的卫衣、休闲裤与白球鞋,生得也清秀,干干净净的,像个少年人。
何凉青那边突然没声了。
容历揉了揉太阳穴:“我去给你买。”
她脸红:“要、要夜用的。”
他脸也红:“……嗯。”
霍常寻,你个狗头军师!狗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