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屋子的男人,地上还有赤身裸体的女人,满地都是淫乱的痕迹。
什么叫他这种人?!他这种人怎么了?!
她上了妆的脸有些发白:“我会尽快筹到钱,陈医生,请您一定要救救我母亲。”
他的父亲是一省之长,因为贪污被拉下了马,当初有多少人阿谀奉承,现在就有多少人雪上加霜。
“谢谢,谢谢您。”
纪菱染刚演奏完,还穿着旗袍,本就生得古典标致,这身打扮更添了几分韵味,只是,她那双濯清涟而不妖的眼眸,与这偷闲居格格不入。
她在偷闲居时,对他可是避之不及。
邵阳头上直冒汗,辩解说:“她新来的,怕生而已。”
她这个当姐的觉得有意思得很,容历那个冷淡性子,何时这么情绪波动过,越来越像个人样了。
她在偷闲居待了一阵子了,不是什么也不懂,她知道他的意思,知道他想要什么。她从床上站起来,了很大的勇气走到他面前:“多久?”
火气不小。
纪菱染抬眸。
霍常寻蹲下,扶着她站起来,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不咸不淡地扔了句:“我是生意人,不做慈善。”
她死死闭上眼,头上全是冷汗。
“你再送一次就听话了,”霍常寻很肯定,“女人都喜欢玩欲擒故纵。”
纪菱染站着没动,防备地看着他。
容历抿了抿唇。
他这辈子,玩玩就行,不碰要命的玩意。
“怎么不一样?”
霍常寻说的,要给卡。
满满一桌子,中式西式的都有。
霍常寻也不是善类,都是豺狼虎豹,可她还是有种被救赎了的感觉,像溺水时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怕,却也庆幸。
“我会尽力。”
她在酒店的房间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终究是推开了门。
“要是你的定西将军这世是个男的,”霍常寻兴致勃勃地问了句,“容历,还娶吗?”
吴曼抬头看眼前的女孩,若有所思了片刻,她在这偷闲居也有些年头了,看人还算准,当初第一眼就瞧出来纪菱染不是一般家庭养出来的女孩,模样的确娇,只是眼里再怎么压,也压不住那股子不同常人的清雅,何况她的言行举止、一颦一笑,与那古时闺阁的千金一般。
“四十万?”吴曼手放在桌子上,涂了大红色的指甲敲了敲了桌面,“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霍常寻瞥了容历一眼,妖里妖气地笑着,挑了挑眉:看吧,还是要送包。
容历想了很久,点了头。
不是想通了,是走投无路了。
哪是多了一些?
这个不识好歹的!
就是麻烦。
干嘛?
霍常寻拧了拧眉,神色有几分不悦:“等我腻了再说。”
纪菱染还是拨了那位邵总的电话。
领带也被他扔在了地上。
邵阳与另外六个男人都连忙点头,心里无不腹诽,论起玩,谁比得过你这位公子爷。
“昌林地产的邵总对你有那个意思,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哪敢开价,恭恭敬敬地小祖宗送出去了。
“纪元淳的女儿。”
啪嗒。
说实话,这女人哭起来很美。
他这种人啊,就是还没遇到自己的小祖宗,也就横得了一时,一物降一物,总有个谁要来收了他这只妖。
邵阳手里拿着一杯酒,看向门口:“来了。”
吴曼是知道纪菱染的身份的,才二十二岁,皇家美术音乐的学生,是娇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家道中落后修了学,带着病重的母亲从江北到帝都来求医,本该是城堡里不谙世事的公主,就这样坠到了人间,受这颠沛流离的苦。
邵阳反应过来,立马恭敬地堆了笑,称呼门口的人:“寻、寻少。”
“有点事。”他回得很敷衍。
房间门被推开,她下意识往床后缩。
“有什么事吗?”吴曼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早先也是弹古筝的,后来嫁了一个小开,便没有再登台了,她的丈夫与陆启东有几分交情,这才让她任了偷闲居的经理,管管弦乐演奏这一块。
容历有些局促:“也是给你的。”
她不知道袋子里是什么,小心地绕过去,尽量不踩到。
他冷眼瞧霍常寻:“你这种人不会懂。”
她站在门口,愣住了。
平日里,哪有跟他拧着来的女人,也就她,不识好歹。
“没有。”他正儿八经的语气,看着她的眼睛解释,“屋子不够大,放不下。”不然,他可以把整个商场买来送给她。
“玩玩?”他顶了顶腮帮子,手插在兜里,慢慢悠悠地走进房间里,抬了抬下巴,指地上的纪菱染,“她好像不想跟你们玩。”
挂了电话,她静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隔壁经理的办公室。
“家属已经签字了,肾源配型没有问题,但供体器官保存的时间有限,要尽快安排手术。”
“……”
有病!大老远跑来当护使者也就算了,还玩金屋藏娇。
她红着眼,眼里梨带雨,偏偏,噙着几分清雅与孤傲,艰涩地开口:“帮我。”
如果是阿禾的话,他便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利索一点。”停顿了一下,容历又说,“买多一些,要最贵的。”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吃吗?”他倒了一杯牛奶,放在餐桌上,“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准备得多了一些。”
霍常寻笑,把领口的纽扣解开一颗,突然俯身,手撑在了床上,把人圈外怀里:“现在知道怕了?还敢不敢了?”
她蹲在地上,攥紧了手心:“您、您能借我一笔钱吗?”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偷闲居里,管弦丝竹,雅乐盈盈。
容历一脚踹开了他搭在茶几上的腿:“以后少给我出主意。”
容历坐到她对面:“给你准备的衣服。”
以她在偷闲居的演出费,得还三年,吴曼实话实说:“我最多只能预支给你三个月的工资,这已经是开了特例了。”
邵阳笑笑:“行,等我腻了随便你怎么玩。”他瞥了纪菱染一眼,眼里露了急色,“还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
“喂。”
她想,他应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眼神里都是不自在与不确定。
霍常寻说的,女人都爱奢侈品。
萧荆禾没有说话,安静地进食,容历也只是时不时看她,食不言寝不语。
他解开领带:“把偷闲居的工作辞了。”不是商量,是命令的语气,“如果觉得闲,我给你开个店,做什么都行。”
吴曼惊讶地看了她一会儿:“想通了?”
“干嘛呀你。”
他蹲下,抬着女人的下巴,用指腹抹了她额头的血。
啧啧啧,弄出血了。
门被一脚踹开了。
她看了看桌上,又看了看地上:“你把商场搬回来了吗?”
霍常寻兴致缺缺:“不去了。”
“慢慢来?”霍常寻抿了点酒,唇角漾开了抹坏笑,“纪大小姐,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霍常寻倒了杯酒:“东子,你那个大学生呢?”
邵阳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执行董事,三十九岁,未婚,身材中等,样貌文质彬彬,就是一双眼睛浑浊:“四十万买的。”他摇着手里的红酒杯,“知道她是谁吗?”
纪菱染没有作声,唇被她咬出了血。
邵阳对她招手:“过来。”
男人点了一根烟,把身边的女人推开,肆无忌惮地打量门口的女孩:“原来是落魄的高官千金啊,怪不得娇嫩能掐出水来。”他目光放肆,毫不掩饰涉猎的贪婪与欲望,“老邵,你玩完了借我两天。”
他到底是个古人,思想仍有几分老派,他补充:“不过我学习能力很好,学起来应该不难。”
霍常寻笑了笑:“是吗?”他还捏着她的下巴,目光对视,他玩世不恭的样子,问她,“你要跟他们玩吗?”
霍常寻笑:“喝你的酒。”
邵阳立马陪笑,哆嗦着说:“玩、玩玩而已。”
早饭过后,容历给她泡了一壶果茶,味道很好,她喝了不少,适才问他:“那些袋子里是什么?”
他知道这个道理,就是今晚抽风得厉害,对电话里扔了了句:“有事。”陆启东还在那边吆喝,他直接挂了电话,去拿了医药箱,“过来。”
“你还要不要脸?”张氏对她破口大骂,“居然还好意思跟我借钱,当初要不是你爸贪污,你舅舅会被牵连吗?”
这嗓子,叫得真他妈好听。
心里酸酸甜甜的,是方才一壶果茶的味道,是她喜欢得不得了的滋味,她拿着购物袋的手握得很紧,出了些冷汗:“那这些是谁教你的?”
纪菱染从吴曼那出来,背身在窗前站了许久,拨了一个电话。
一只嫩生生的手,抓住他的手,方才还一脸决绝的女孩子,这会儿怯生生的,眼里含着泪,看他:“你带我走好不好?”
她哑然失笑,稍稍低头,在一个购物袋里看见了一张金色的卡,她拿了出来:“这里面还有一张卡。”
傍晚,他去了一趟偷闲居。
妈的!
霍常寻一边拧药膏,一边骂自己有病。
ps:不懂爱情的公子,遇上了良家女子,就得从良了。以前有多渣,以后就得有多忠犬。
所以说,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