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几的男生被踹倒在地上，他恼羞成怒：“你——”
天北就接了：“你好，我是时天北。”
她摸到旁边桌上的一根筷子，扔他脑门上：“嘴巴再不干净点，我就揍你了。”这要是在洗粟镇，依照她的脾气，早拔枪了。
姜锦禹刚关电脑，学委拿了自己的电脑过去：“姜老师，能帮我看看这个程序哪里出问题了吗？我修改了几次都运行不出来。”
姜锦禹低头在吃饭，没说话。
他用很大力摇头：“我不回去，我还没有数完。”然后继续仰头，盯着天空。
姜锦禹被骗到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坐车。”
“哦。”她坐下吃饭。
这天，天北从叶老师家回来后，有些无精打采。
最后问他：“你要不要尝尝？”
时瑾摸他的头：“很好。”
他平时很不爱笑，一笑，漫天星辰融进眼里。
那男生边用餐巾纸擦身上的油渍，边骂那老伯没长眼，态度很不好，踢了椅子就站起来。
天北乖巧地回答：“周畅老师教了文房四宝，我学会了握毛笔，还学了磨墨。”
褚戈舔了舔后槽牙：“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可是你太欠揍了。”
声音越说越没底气：“我脚不疼，只是轻微扭伤，能走路。”还能踢人……
姜锦禹乖乖坐在车上，看了看窗外的星星，又看她：“要多久才能到？”
这会儿下课时间，食堂很多人，姜锦禹怕她被磕碰到，挑了个里面的位置让她坐着等。
“我没有生气。”姜锦禹回了她的第一个问题，然后说了三个字，“食不言。”
过道的地上，用黄色油漆写了一行字：请自觉将餐具放置餐车。
褚戈听不下去：“义务教育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都可以。”
真好骗。
然后爸爸把妈妈牵去了房间，天北乖乖在外面玩积木，玩了一会儿，妈妈放在客厅的电话响了，天北等了一会儿，妈妈还没出来，他就去敲书房的门了。
钥匙肯定是他姐给的，昨晚也肯定是他姐让她去接他的，醉酒后的事情，他有印象，只是断断续续不连贯。
方圆耸耸肩：“谁不打自招说谁呗。”她就看不惯这学委，假清高，懒得理她，扭头和室友耳语，“这是咱们姜老师第一次点名回答问题吧？”以前都是点学号。
她仰头，伸出手，对着星星一颗一颗点过去，装模作样地数。
三四天后，她的脚踝就拆了绷带，活蹦乱跳了。
姜九笙摸摸他的头：“因为爸爸要把我们天北养成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
采大盗在美人脸上啵了一下，心满意足地哼起了洗粟镇的摇篮曲。
还装。
锦禹酒量很一般，很少喝酒。
男生扯了扯身上的卫衣，很不耐烦：“都脏成这样了，还洗得干净？快点赔钱，不赔钱就把食堂经理叫来，我要投诉你。”话越说越难听，“年纪大了就不要出来丢人现——”
然后他就闭上眼睛睡觉了，脑袋摇摇晃晃了两下，栽到了她肩膀上，不一会儿，呼吸就沉了。
最近他疯狂迷恋武侠剧，熬夜看了很多，作为资深武侠迷，他最深恶痛绝的就是偷香窃玉的采大盗，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褚戈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谭妙唯，笑了：“学校。”
“汪。”
后面，他就一句话都没说。
他害羞地亲了一下爸爸的脸：“谢谢。”
姜锦禹没说话，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眼睛也湿漉漉的。
爸爸果然很喜欢他～
姜锦禹脸又红了，耳朵也红了，怎么逗都不肯再说话了。
她老实招了：“我是故意骗你的。”
褚戈点头：“好。”她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说得特别认真，跟真有那么回事似的，“星星很远，要摘星星要走好久的路，我们要坐车去。”
褚戈蹲过去：“我来接你回家了。”
时瑾接了水杯，蹲下和他说话：“今天学了什么？”
姜锦禹端了两盘饭站在那里。
男生立马抱头：“对不起！”
天北：“……”爸爸一定还是爱他的，只是不爱他的口水。
褚戈支着下巴，目光追着他走，人潮拥挤，她却能一眼就找到他，清瘦干净，总是站得笔直。
“你他妈——”
电话里是年轻男人的声音：“锦禹姐姐吗？”
对方猛抬头。
男人说：“锦禹喝多了，抱着路灯死活不肯走，你能来接一下吗？”
“那要多少钱？”
她更心虚了，开始反省：“打人是我不对。”不过，“那位同学太欠揍了，我就没忍住。”
她出神地想着。
接电话的开场白，和他爸爸是一模一样。
她端了碗过去：“这是解酒汤。”她说，“是叶老师教我的。”
“我是。”
她还说：“我做了很多遍才做成功。”
“麻烦你了，请问地址在哪？”
老伯一听数字，面露难色了：“能不能送去干洗？我可以赔干洗费。”
是时瑾从医院回来了，天北立马爬到桌子上去倒水，端到时瑾面前：“爸爸，喝水。”
命都给你！
天北心想，他爸爸最最好了！
没生气就好，她埋头扒饭。
姜锦禹也有样学样地跟着数。
男生没了理，就耍横：“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吗？”
“可以。”
“好。”
哈哈哈，反正他不知道有多少颗。
老伯受宠若惊。
yan当了御景银湾的门卫，褚戈听king说，yan看上了隔壁的叶老师，要追她，当了门卫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给她修水管换灯泡。
忍不住了，褚戈站起来，一拍桌子，直接左脚撑地，绑着绷带的右脚一个回旋踢过去。
他眼睛瞪大了一点，瞧着她说：“你好厉害。”
西交大的校园里种了大片的桂，正在期，淡淡香到处飘散着，她站在桂树下，瞳孔里有一树影。
他看她的脚踝。
天北很开心，特别开心：“爸爸，我今天可以多看一集动画片吗？”
褚·采大盗·戈扬唇一笑：“king，我看你是太久没喝洗粟河的水了。”
姜锦禹看她，眼里水汽蒙蒙的，先是放空了一下，然后瞳孔聚焦，亮了：“我认得你。”他笑，“你是褚戈。”
姜锦禹刚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褚戈开了他家的门，手上还拎着一个保温桶：“早。”
对方一把抢过去，捡起自己的校园卡，推开围观的人群就走了，等走远了，回头对褚戈竖了个中指。
自己作恶在先，还充祖宗。
褚戈就哄着他：“那我帮你数好不好？”
他好惊讶的样子，很好奇很期待地问她：“多少颗？”
姜锦禹收回目光，没说别的：“先吃饭。”
是爸爸回答的：“你接。”
他立刻点头：“嗯嗯。”
褚戈想了想：“你睡一觉就到了。”
姜锦禹点头，把碗接过去，安静地喝着，一勺一勺喝得很慢，皱起的眉头也一点一点松开。
褚戈期待地看他：“好喝吗？”
姜锦禹点点头：“嗯。”
“我也尝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