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小包子番外2
媒体全部被拦在秦氏酒店外面,今日参加婚礼的宾客不可以带手机进去,婚礼的保密性做得很好。
六点零八分,是吉时,新娘入场。
姜九笙挽着父亲的手:“爸,你别紧张。”
徐平征抚平衣服的角,背脊绷得僵直:“闺女出嫁,哪有不紧张的。”
她盖着盖头,只能看见父亲的鞋:“爸。”
“嗯?”
她微微哽咽:“谢谢。”
徐平征拍拍她的手:“跟爸爸说什么谢谢。”他说得慢,与他平时在各种政要场合下的强势不同,现在的他,与天下送嫁的父亲都一样,满心担忧、不舍,“笙笙,爸爸一辈子没结过婚,也不知道怎么经营婚姻,爸爸就只有一句话给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委曲求全。”
世事变迁,很多东西或许都会面目全非,可血浓于水,永远都割不断。
“你怎么用手了?”分明都说好了的!王女士剜了时瑾一眼,“要用秤杆啊!”
徐平征把红绸带的另一端交到时瑾手里,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话:“一辈子也不长,好好过。”
“当徐家的女儿,我很幸福。”
时瑾抱他下来,把他的裤子穿正,再带他去洗手。
才刚说完呢,时天北就扔了手术刀,抓了妈妈面前放的一块古玉,张开小短手,软软糯糯地喊:“妈妈,抱。”
旁边,徐青舶好笑:“爷爷,你这样就犯规了,说好让天北自己抓的,谁都不能诱哄。”
主婚人在喊新娘入场。
“二拜高堂。”
“时瑾来了。”大伯母王女士从厨房出来,问时瑾,“吃午饭了吗?”
时天北十个月大的时候,会说几个字符了,就是不知道说的什么,能站许久,但还不太会走,最喜欢与博美玩了,还学会了狗叫,汪汪汪叫得很像,老爷子被吓得不轻,再也不让天北跟博美玩了,怕他被狗狗带坏。
嗯,是时瑾来了。
她打断了他,有点急:“你快看看,宝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奶声奶气地说:“男女有别。”
时天北更开心了,乖乖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说:“不客气。”坐相站相都很好,与时瑾一模一样。
时瑾用铜樽盛了两杯清酒,递给姜九笙一杯,他在她身边坐下,刚抬酒杯,姜九笙探头看外面去了。
徐老爷子:“……”这小兔崽子!
就是这时候,徐老爷子抱了时天北过来:“仲景不知道怎么回事,哭的厉害,时瑾,你是大夫,快给仲景看看。”
她哑然失笑。
老爷子觉得吧,男孩子,当军人,给国家建功立业,多光荣多帅气。
一段红绸,一人牵着一头,时瑾在前,把姜九笙带进了仿古布置的新房里,房间里没有一点现代化的痕迹,古床、小榻,沉香木的圆桌上摆放了几碟桂圆莲子、生核桃,还有酒盏与铜樽。
天北跑到爸爸那里,坐下去,玩那几把塑料的手术刀。
姜九笙哭笑不得:“天北,我才是你妈妈。”
天北十二个月的时候,会走路了,还不太稳,走几步就摔跤,摔了也不哭,自己站起来。
姜九笙:“……”
一天下来,便是她体力再好,也累得够呛,身上还穿着敬酒服,裙摆没有拜堂的那套长,妆也没卸,窝在沙发里不想动弹。
徐老爷子不同意了:“他才多大,哪用这么早就请老师。”天北三岁都不满,同龄的孩子还在吃玩泥巴呢,小天北已经懂得对牙齿不好,泥巴有细菌。
时瑾脸色不太好。
喊完妈妈,又喊爸爸。
笙笙在,时瑾不敢打。
“嗯,我知道。”
时瑾皱眉,把时天北拎过去,用袖子擦了擦姜九笙亲过的地方,时天北也不哭,被拎惯了,蹬着短腿喊爸爸,口水泡泡吐个不停,时瑾用手给他擦了一下,拧着眉,对小孩子的口水嫌弃得不行。
时天北五个月大的时候,多了个小表妹。徐老爷子取的名,徐翘楚,徐华荣取了字,皖之,苏倾取了小名,叫小颗粒。
王女士摸摸天北那张跟他爸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脸蛋:“曾外公跟爸爸在谈事情,大外婆带你去。”
她刚说完,时瑾立马问:“会不吉利吗?”他拧眉,神情难得慌张无措,“再来一次可以吗?”
天北很喜欢黄桃酸奶,跟他妈妈一样,可以喝酸奶喝到不吃饭。
徐家给天北办了周岁宴,放了一桌子东西,琴棋书画、文房四宝、金银珠宝,能想到的都放上桌了,让天北抓周。
时瑾重重点头,瞳孔微红。
虽然是强迫的,但姜九笙还是感动地红了眼眶。
不是商量,是通知。
时瑾问:“今天喝了几瓶?”
“洗了手再吃。”
时天北十一个月大的时候,开口叫人了,第一声,叫的是爸爸。对此,姜九笙有些难过,因为天北还不会叫妈妈。
天北眨巴眨巴眼,朝老爷子爬了两步,然后就不爬了,自己站起来,扭头就往时瑾那跑。
时瑾就又给盖回去,用秤杆再掀了一次,这次动作就很慢了,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出错。
时瑾:“……”沉住气,沉住气。
主婚人声音洪亮。
一拜,夫妻恩爱,白首不相离。
她笑:“知道了。”她把头上的凤冠取下来,放在沙发上,头发散下,有点乱,配上她的妆,却异样的美,她伸手搂住时瑾的脖子,“那现在要洞房吗?”
苏倾抱着女儿小颗粒:“抓了块古玉是什么意思?”
徐老爷子围着圆桌,冲小娃娃勾手指:“仲景,到曾外公这来。”把放在桌上的勋章拿起来,晃悠晃悠,用拐卖儿童一样的口吻,哄,“你不喜欢曾外公的勋章吗,你到这来,曾外公给你玩。”
后来,具体也不知道是哪天起,天北不怎么黏时瑾了,也不只是时瑾,谁都不黏了,徐老爷子开始头疼了,怎么一转眼这孩子连性子也开始像他父亲了,往那一站,腰是腰,脖子是脖子,贵族小绅士的做派跟时瑾是如出一辙。
姜九笙摸了摸天北的额头,并没有发烧,抱着轻摇:“天北乖,不哭了。”
“一拜天地。”
徐老爷子舍不得小曾外孙:“那什么时候送他回来?”
想打。
王女士说:“刚刚喂过了。”
时瑾表情很严肃:“合卺酒还没喝,要补上。”不喝会不吉利。
他声音奶奶的,事必躬亲的正经小模样:“我可以自己洗。”
徐老爷子会承认吗?他当然不承认:“我什么时候诱哄了?”说着,拼命晃手里的勋章,冷眼瞥徐青舶,“你俗不俗,放个金锭子在那。”
“我给天北请了礼仪老师,下个月就开始上课。”时瑾说。
“哦。”
“礼成,送入洞房。”
时瑾过去,帮她把头发上的步摇与簪子取下来:“大伯母带他回徐家了。”
“喝合卺酒。”
时瑾说:“洗手了吗?”
徐老爷子:“……”
天北才刚长到水池那么高,踮起脚来可以开水,他挤了一点点洗手液,慢条斯理地搓手,洗了两遍,淋了四遍水,他和爸爸一样,很爱干净。洗干净手了,把池子旁边的水也擦干净了才出来。
在桌子上爬了小半圈,时天北刚好面向老爷子,咧嘴一笑,露出四颗小乳牙:“公公。”
是谁说小孩通常都会先学会叫妈妈的?
“天北呢?”
姜九笙舍不得孩子哭:“时瑾,你就抱着。”
不知道怎么说好了,王女士看向喜娘。
时瑾把他放在了凳子上,然后转过去。
盖头下的姜九笙,化了很淡的新娘妆,额前的流苏吊坠是明丽的金黄色,两侧的金步摇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天北已经不哭了,我来抱。”
他用力拧了一下眉,才放下杯子,把哭个不停的时天北抱过去,正儿八经地喊:“时天北。”
“没有。”
徐老公公笑得像朵:“仲景,到公公这里来。”
她累得骨头发酸,不愿动,任由时瑾帮她解盘扣:“我们什么时候去接他?”
姜九笙只顾着孩子,还催促:“快点啊。”
“苟不教,性乃迁,”时天北的小脑袋左边摇半圈,又右边摇半圈,“教之道,贵以专。”
时天北小短手挥舞,可劲地冲时瑾喊麻麻麻麻麻麻……
时瑾见不得姜九笙不高兴,把时天北拎过去,教他:“时天北,叫妈妈。”
“汪!”
三拜,执子之手,朝夕与君见。
王女士提醒了他一句,他才问:“然后呢?”
他伸手,摸了一下时天北的头。
喜娘也没遇到过这种状况啊,有点犹豫:“可以……吧。”
王女士:“……”
时瑾语气淡淡:“只是教礼仪,一周两节课。”
一会儿后,稚嫩的童音跟冲水的声音一起响了:“爸爸,我好了。”他自己可以把裤子穿好,就是拉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