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宁自然不答应，下午就去了杨局办公室：“局长，这个案子我来查。”
她无言以对。
杨局一杯茶撂下，不像平时那么嘻嘻哈哈了，非常严肃：“协助也不行，你知情不报，私自把案子扣下来，不脱了你的警服就不错了，别再跟我东拉西扯，赶紧把案子整理好，交给二队去跟进。”
霍一宁没应。
她这个人，睚眦必报，记仇得很。
时瑾的危机意识太强了，恨不得将她周围的讯息全部屏蔽，将她藏起来才好。
按照正常刑侦流程来，单凭那份委托书，就可以去徐家拿人了，可队长和徐家的关系特殊，徐家又不是一般的家族，盘根错节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差池，只怕会弄巧成拙。
时瑾把她揽进怀里：“笙笙，你要养胎，不要管，我去查。”
刚挂了电话，苏伏的手机便又响了。
虽退休后多年不管事，可到底混了半辈子的官场，这些事哪能没有数。
她抬了抬眼皮，看向来人：“怎么样？”
她打断：“为什么要忍？”她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旋了两圈，捻灭了，“你以为你一直忍着，苏家就会换主吗？他苏问不管苏家，就会放手让我们接管吗？别痴心妄想了，就算老爷子没了，也轮不到我们。”她嗤笑，“你信不信，老爷子要真没了，苏问立马就能把我们全部扫地出门。”
黄队正嗨着呢，耳边冷不丁砸来霍一宁懒洋洋的声音，痞里痞气很欠揍的语气：“突然想起来件事，两年前还是三年前，黄队你有次遗失了一把公家的枪支，后来在哪找到的来着？”
“黄队。”
老爷子多少还顾念几分骨肉之情，毕竟都是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再不喜欢，也不会动手，可苏问就不同了，没了老爷子这层关系，他才不会心慈手软。
“老蒋。”
苏丙邺被她说得一噎，平日里主见到底不如女儿，语气放软了几分：“现在苏家都是他在做主，你若是不忍着——”
霍一宁转问蒋凯：“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查过了。”
杨局：“……”
她把手机拉远了几分，气定神闲地回了话：“他们过得太舒坦了，我却要东躲西藏，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靠！
他弯腰凑过去，拉她的手：“生气了吗？”
屋里有灯，这才照见男人的脸。
病房外。
他自然知道外孙女婿徇私了，不然，他这把老骨头得跟着老蒋一起去警局。
喊了两句，见还不来，老爷子从书房出来，手里还捏了颗黑色的棋子：“你干嘛呢？下不赢就耍赖是吧。”这才看见霍一宁也在，老爷子赶紧往后看，脸一下子就垮了，“瑟瑟呢？”
赵腾飞明白了：“行。”征询，“那徐家那边呢？”
黄队打太极，拿着鸡毛耍令箭，义正言辞地说：“不行啊，局长特地叮嘱了，不能再让你插手。”
霍一宁舔舔牙，拖腔拖调地：“哦，这样啊。”
霍一宁抬头：“杨局。”
黄队尬笑，没骨气地妥协了：“霍队，有话好好说嘛。”丫的，认怂了……
霍一宁简明扼要：“私下。”
“刑侦队把案子扣下了，徐家还没有什么动静。”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偷乐的黄队：“……”一口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
门开，一阵冷风进来。
蒋平伯被带来警局已经超过五个小时了，前后审了六次，这是第七次，赵腾飞从审讯室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霍一宁顶了顶腮帮子，退了一步：“让我们一队协助。”
他上前：“大小姐。”
霍一宁关了门，走到病床。
“部长，”蒋平伯抬头，眼眶通红，“老蒋对不住您了。”
她皱了皱眉：“怎么不告诉我？”
时瑾理所当然：“你怀了孩子，不能操心。”他和霍一宁想法一样，暗中查，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跟她坦白：“酒店的枪伤事故不是意外，是蒋平伯让人干的，目的是威胁林安之，让他不要再查徐家洗钱的账户。”
杨局脸很臭，狠狠瞪他：“不行，全国人民都知道徐家的外孙女是你女朋友，你得避嫌。”
苏丙邺张嘴就训斥：“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去惹秦家的人？”
嘿！脾气还不小！
徐家三兄妹与孙子辈全过来了，老爷子睁开眼就说：“你们都先出去，我跟小霍说两句话。”
徐老爷子愣了一下，没缓过来，定定地看霍一宁：“执行什么公务？”
是夜，月朗星稀。
姜九笙听完脸色就不好了：“那些违法资金怎么来的？”
时瑾不置可否。
她看了一眼，接了：“父亲。”
深巷里，没有路灯，四周漆黑，风声呼啸，犬吠声不停。
杨局随手抽了本书砸过去：“你给我差不得就得了，别以为老子宠着你你就能胡来，下午就给我滚去九里提，好好地给我在那反省。”
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三夫人。”
徐老爷子整个人都傻了。
不认罪，也不否认。
江北市警局。
徐家老大老二都从政，博物馆是在老爷子名下的，这个案子牵扯到文物，都是相关徐家博物馆的，直接责任人就是老爷子。
徐老爷子吃力地坐起来：“查了吗？”
她本来就对他没脾气，哪里气得起来，仰头看他：“我没生气，你现在把情况都告诉我。”
这个霍疯狗，太野，完全不听管教，杨局长头真是痛得不行。
艹，这只疯狗！
霍一宁沉吟了很久：“查一下蒋平伯最近都和什么人联系过。”微微顿了一下，又道，“除了徐家，还有没有别的社会关系。”
霍一宁点头。
汤正义和蒋凯他们都守门口呢，见霍一宁冷着脸出来，就知道没戏了，霍一宁啥也没说，拨了个电话。
哥几个都竖起耳朵听。
警局的杨局长走在前头，双手背在后面，板着脸，后面还有个人。
苏丙邺在那边暴跳如雷：“要是被你四叔知道，我可不敢保证他还会让你东躲西藏！”
老爷子扭头看了蒋平伯一眼，接着就瞪霍一宁：“你这小子说什么鬼话，老蒋怎么可能做违法的事。”又回头，他安慰蒋平伯，“老蒋，你别慌，去警局说清楚，我看谁敢害你——”
大家都是警察，人民的父母，能不能别玩阴谋论啊？能不能光明磊落点？能不能不这么阴暗？
霍一宁笑：“好说。”
警局的哥们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领神会了，队长是真的奸诈啊。
卡文卡到吐。
没脸求月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