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天站在钢筋搭建的登高台上,远眺底下一片海:“回了秦行,要加价。”
他俯靠着登高台的护栏,校正瞄准镜:“一批货,给他运了两次,秦家还被警察给盯上了,顶风作案,自然得加价。”
这下,king黝黑的脖子都红了:“是生的,我不知道你喜欢吃煎的还是烤的,就没煮。”他一脸懊恼。
姜九笙放下吉他:“是新曲子,四辑的主打歌。”
得,全部不在场,鬼推的。
时瑾亲她的脸,左边啄一下,右边啄一下:“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看看戏。”
这就尴尬了。
博美从后面,钻进了懒人沙发里,摇头摆尾,乐呵得不行,哼,它就喜欢往笙笙妈妈身边凑,怎么了!哼~
这批货成了也就罢了,要是不成,这合作关系也差不多到头了。
谈旺财蹲在灌木里,手里抱着来福,小声跟它做了一番冗长的交流,最后,用托孤一样的眼神看着它:“来福,你一定要跑快点知道吗?”
章氏换了手,又是一巴掌。
周肖摸了摸下巴,冥思苦想,点了点头:“也是。”他就想不明白了,“那还可能是谁?那几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james领命:“我明白了。”
真奇怪,仓库居然才两个人守着,简直天助她也。
总之,要多惨有多惨。
没遇见时瑾之前,她从来不写情歌,遇见他之后,每一首都是给他写的。
谈旺财赶紧安慰他:“没事没事,我就喜欢吃生的。”说着,她把脑袋上的鸡蛋清刮下来,然后嘬手指,生吃鸡蛋。
温诗好扶着肚子坐在沙发上,这才起身去搀章氏。
仓库外面的人拦住他,说的是当地话:“这里是仓库,不能乱闯。”
褚南天用西装口袋的手绢擦了擦枪口。
其次:“秦行和秦海在书房议事,听到声音后才开门出来,章氏在楼梯口也看到了,三个人都能彼此作证。”
姜九笙笑吟吟地看他:“是你弄的吗?”
洗粟镇。
时瑾问:“是什么风格?”
我去,也有不在场证明。
“现在要急救,请你们先出去。”
谈旺财抱了只狗过来,这只狗是yan的,是只黑毛泰迪,名字是当地话,很绕口,谈旺财不太会叫,干脆给它取了个朗朗上口的名字,叫来福。
嗯,有道理,时瑾脑子好。
在洗粟镇,鸡蛋是很珍贵的东西,反正,除了褚戈一家,一般人是吃不上的。
别看king是个肌肉男,脸上还有疤,很吓人的样子,不过谈旺财和他接触下来,发现king其实是个羞涩boy,三十好几了,跟女孩子说话还会脸红,而且人超好,要不是他,谈旺财的伤才不会好得这么利索,而且,鸡蛋都给她吃。
“那会是谁?”她抽出细长的火柴,在精致的火柴盒两侧轻擦,火焰起,俯身为秦行点了烟。
“明立!”
窗外夕阳落,有些夜里的凉,时瑾拿了毯子盖在她腿上:“一起逃的还有褚南天的女儿,他那边也派人在找了。”
“砰!”
她眼神里全是怨毒,恨不得扑过去撕了时瑾,下人赶紧拉住她。
苏伏摇头:“头部重伤,恐怕醒不过来,脑死亡和植物人的概率很高。”
章氏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我哪一句说错了?你敢做,怎么,不敢承认?”
褚戈可劲儿眨眼:“嘘!”
时瑾不置可否:“我就扔了块肉,是他们自己狗咬狗。”
晚上七点,721重症病房的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
这确实是谈墨宝的作风。
king支支吾吾的,看着她,面红耳赤地说:“给你。”
由始至终,时瑾眼皮都没抬一下。
谈旺财把鸡蛋壳都舔干净了,一脸感动地看着king,语气真挚:“谢谢啊,king,你真是我的好哥们,你一辈子活在我心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她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泪汪汪的,抬手,拍了拍king的肩膀,表情很沉重,“保重,兄弟。”
时瑾懒得踢它:“暂时没有。”
反正谈旺财没听懂,她说英文:“chuge小姐喊你们过去。”
当天,秦家就给了回复,同意加价,这批货之所以一波三折,皆因秦家,为了两方长远的合作关系,这个亏,秦行自然会吃。
黄昏将至,金黄的晚霞从落地窗漏进来,洒一地金黄,阳台上,姜九笙窝在懒人沙发里,抱着吉他,轻声弹唱,脚边,博美犬懒洋洋地摇着尾巴,好不惬意。
秦明立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面色发紫。章氏双腿像灌了铅,被上前急救的护士推挤得跌跌撞撞,双腿发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扶着床泣不成声。
时瑾心满意足,把她抱起来,圈进怀里,一起窝在软趴趴的沙发上,徐博美拱着脑袋钻过去,被时瑾踢开了:“笙笙,谈墨宝有消息了。”
king长得大块头,有点不好意思,局促不安的样子居然像个少女:“给你吃。”
就看见灌木在动,门口的两个男人立马去追,谈旺财适才从灌木里钻出来,东张西望偷偷摸摸地进了仓库。
她冷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会不知道?”
哦,还有一个人关键人物,周肖立马问:“时瑾呢?他在做什么?谁给他证明。”
“哦。”
次日,james便安排了发货。
时瑾径直去了阳台,安静得站在光线里,听她唱完,曲子尾声的节奏很慢,微微沙哑的烟酒嗓,像絮絮低语,拂过耳边,轻柔地像只爪子在挠。
汤正义也这么觉得。
坡田上,罂粟开得正好。
时瑾突然抬眸:“骂够了?”
秦行大喝:“够了!”
翌日一早,周肖跑了一趟医院,回警局的时候,十点左右。
“是给我写的?”他眼里含笑,温柔了瞳孔里的一潭清泉。
他走过去,把博美扔远,自己蹲在她脚边的位置:“这首曲子我没听过。”或许听过,他不太清楚,因为实在音痴。
周肖喝了一口水,喘了两口气,说:“还吊着一口气,那么高摔下来,没死都算他命大,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坐下歇了一会儿,问,“审得怎么样了?”
姜九笙抬头,裹着薄毯靠在时瑾身上:“我很好奇,谁是凶手。”据说,全部都有不在场证明。
最后一句吟唱落,吉他收了声,姜九笙仰着头,还抱着吉他,笑着看时瑾。
嗯,也有道理,时瑾不仅脑子好,手段更是一绝,他要杀人,说实话,能让警局找到尸体,就算是格外开恩了。
谈旺财没搞懂:“什么?”
话被打断,章氏眼里着了火,恨不得烧死眼前的人:“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儿子死?那样你就自由了。”
姜九笙有些担心:“会不会有危险?”
江北。
褚戈和king都知道她是装疯卖傻,没得办法,她只好编了个农家女孩谈旺财进城打工,在火车站被人贩子骗去,卖到山区给人当童养媳,不甘被殴打虐待,连夜逃跑,刚出龙潭,又入虎穴,被国际人口贩卖团伙给卖来当了奴隶。
一屋子人都站着,唯有时瑾,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对周遭的声音置若罔闻,仿若事不关己。
当天下午,谈旺财去摘了两口袋的囫囵果,还在口袋里藏了一个打火机,褚戈跟她说,囫囵果可以保存很长时间,而且热量高,适合当存粮。
姜九笙点头:“是啊。”
下午,苏伏从医院回来。
姜九笙:“……”
他摊开手,掌心一个鸡蛋。
语气不冷不热,只是眼底,像是结了一层冰,一点墨色晕开,冷而幽深。
“苏伏在二楼的阳台,秦明立摔下楼的时候,楼下的保姆看见了她,而且,她还能给当晚过来公馆谈事的秦五作证,她当时站在阳台上,看见秦五在楼下打电话。”
玄关的门响,吉他声歇了片刻,然后才继续。
秦行沉着脸,喝止道:“没有证据,就给我闭嘴。”
章氏情绪失控,尖着嗓子破口大骂:“时瑾,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还我儿子!”
king黝黑的肌肤,居然透出一抹粉红,结巴了:“鸡、鸡蛋。”
可究竟是谁在撒谎呢?
时瑾摇头。
谈旺财摸摸好得差不多的脑袋。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正在仰天沉思的谈墨宝扭头。
秦明立在华南公馆出了事,为了保护现场,警方封锁了秦家公馆,秦行和章氏等人都搬去了秦家的酒店。
太阳刚落山,她就穿着褚戈给她的小裙子偷偷摸摸地去了洗粟镇的仓库。
副队赵腾飞问他:“秦明立怎么样?救回来了没?”
谈旺财:“……”
章氏冷言冷语,话里夹枪带棒:“警局那边说,明立出事的那晚,公馆里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温诗好眼底的慌色一闪而过,手攥着外套两侧,撇开眼:“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章氏嗤笑出声,目光像淬了毒两簇火焰,讥讽上扬的嘴脸一点一点压下:“可你没有!”声调骤然拔高,“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撒谎了,明立出事的时候我根本没见过你,你的不在场证据是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