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头上的血不是谢荡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几块砖头,应该就是袭击谢荡那位朋友的凶器,而且出血量不小,恐怕,”霍一宁停顿了一下,“凶多吉少。”
谢荡戴着氧气罩,似乎想说什么,他伸手去扯氧气罩。
谢暮舟摇头,拄着拐杖往重症监护室里去:“我去看看荡荡。”
时瑾道:“是家属。”
姜九笙上前:“情况怎么样了?”
他问:“能否先告知我何事?”
宋静抬头:“来了。”
一宿下来,谁也没睡。
走近了,除了刺鼻的药味,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姜九笙看宋静:“墨宝?”
“嗷!”
凌晨五点左右,手术室的灯才暗,门打开,脑外科的赵主任出来了。
“笙笙。”
谢荡昏迷了一天一夜整,仍旧不见苏醒的迹象。
挂了电话,时瑾回了房间,按亮了床头的小灯,俯身叫醒姜九笙。
又颤了一下。
姜九笙抬头。
宋静语气凝重:“不太好,还在做开颅手术。”
因为是公众人物,怕有狗仔跟拍,谢荡才故意把车停在了偏僻的巷子里,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故。
时瑾握着她的手:“她没死。”他解释,“如果死了,没有必要把人带走。”至今没有找到尸体,那么,谈墨宝很有可能还活着。
中午十二点,时瑾手术结束,跟霍一宁通了电再回办公室,姜九笙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脸色不太好,饭盒放在桌子上,没动两口。
谈墨宝重伤,对方又起了杀心,无论如何都是凶多吉少。
“我们半个小时后到。”
谢暮舟拄着拐杖,起身起得猛,身体晃了几下:“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别慌。”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老来得子,谢荡是他的命。
宋静简单叙述了一下情况:“谢荡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抢救,谢大师签完字状态就不太好,我怕老人家有什么事,又劝不住他,能不能让笙笙过来一趟?”
时瑾说:“谢荡出车祸了。”
安慰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她同样惴惴不安,手心全是汗。
姜九笙睁开眼,刚睡醒,眼神惺忪:“嗯?”
“巷子里没有摄像头,路面上有明显的加速痕迹,应该不是普通的肇事逃逸。”
“荡荡啊。”
姜九笙眉头不展,紧蹙着:“墨宝肯定目睹了现场,他们会杀人灭口的。”
他走过去,她都没有察觉。
他本来就年纪大,还被这小子吓得一天老了十岁,等他好了,非要踢几脚不可……还是算了吧,他狠不下去手,骂一顿算了。
宋静摇摇头,脸上还沾了血迹,没来得及清理,整个人血迹斑斑的,很狼狈,说:“还不知道,手术还没结束。”
姜九笙出了一身冷汗,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那人去哪了?
“你赶紧睁开眼,看看我憔悴的脸庞,你老爹都快急死了,你这没良心的还睡!”
谢暮舟是真快哭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一个人老头子和一只狗怎么活啊。”
谢暮舟欣喜若狂,趴在床头,把脸凑过去:“荡荡,是我啊,你爹。”
宋静沉心静气地想了想:“我就看见谢荡躺在那里,地上都是血,车门开着。”她停下来,思忖了一会儿,“对了,地上还有三块砖头,砖头上也有血。”
谢暮舟稍稍放心:“谢谢医生。”
姜九笙出了一身冷汗,有点发冷,往时瑾身上靠了靠,神色恹恹。
呜呜呜……还是笙笙最好了!
怕听不到似的,它扯着嗓子又叫了句:“嗷!”
她也能猜测到几分,大概是来不及杀人灭口,就有人来了,所以,退而求其次,把人掳走了。
他压低身体,在她耳旁轻声喊:“笙笙。”
荡哥啊!
“老师,你先去吃饭,我在这里陪着。”
第二天早上九点,时瑾还有手术,回了心外科。
姜九笙按了病床上的呼叫器,看谢荡,他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一条缝,眯了眯,又合上了。
“笙笙,”谢暮舟抬头,眼眶发红,“我们荡荡他……”他哽住喉,“荡荡要是有事,我可怎么办?”
她清醒了,坐起来:“怎么了?”
床上的人还是没反应,指甲盖都没动一下。
霍一宁补充:“另外,听酒轩门口的摄像头拍到了谢荡,当时还有个人和他一起。”
这可扯不得,谢暮舟赶紧按住他的手,凑过去听:“你想说什么?想说什么呀,荡荡?”
他动动嘴,一张一合。
谢暮舟没听清楚,又凑近一点:“你说什么?”
谢荡翻了个白眼,嘶哑的声音从胸腔里挤出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谁、剃、了、我、的、头、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