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盯着手机上的号码,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屏幕,就是没有按到拨通键,说:“在冷战。”
姜九笙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杯水,漱口,抬头看时瑾,问:“时瑾,我会不会真的怀孕了?”
塑料又来送钱了。
“他要我去做血检。”
是阑尾。
他的电话她会接,就是,不说话。
姜九笙难得露出茫然的神色:“才过了半个月。”
“啪!”
“笙笙。”
姜九笙眉宇拧成了川字:“我没有吃避孕的药,东窗事发了。”
“我需要把博美寄养在你那里一阵子。”语调听起来没有任何起伏,也没有任何温度,时瑾说,“按小时计费。”
时瑾无声地拉了拉嘴型:“滚。”
它想高歌一曲!
“汪~”
她脸上血色退得干干净净,几乎站不稳。
姜九笙默了。
周医生也没多问:“是。”
莫冰拉了把椅子坐她旁边:“那还闹什么别扭。”
姜博美不高兴,很不高兴,爸爸居然不让它进房间陪妈妈睡觉,简直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时瑾几乎立刻冲进去,推开门,便看见姜九笙扶着洗手台在干呕。
莫冰不可思议:“时瑾也太狠了吧。”她气不过,就说了两句,“骨肉都不要,没血没肉。”
“好。”
他去拿了外套,给她穿好,抱她出了房间,到了车上,他边把怀里的人安置好,边拨医院的电话。
第七次接起电话不吭声了,莫冰瞧出了问题,暂停了工作,领着姜九笙出了录音室:“你和时瑾怎么了?”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怀疑过,时瑾不可能真狠得下心来让她受一点儿苦头。
她疼得说不出话,带着他的手覆在右边腹上。
时瑾拉住她:“笙笙。”
她还闭着眼睛,紧紧抿着唇,大颗的汗顺着脸颊滚落,声音无力,气若游丝:“时瑾,”吃力地睁开眼,她一只手抱着肚子,一只手抬起,拽住了时瑾的手,“我肚子很疼。”
“怎么了?”姜九笙问。
时瑾把挑好了刺的鱼肉放在她碗里,长长的睫毛敛着,光线顺着方向打下来,在他眼睑下投下了清灰的影子,嗓音低淡,不带情绪:“笙笙,别的任何事,你都可以做主,除了这一件。”
“你怀没怀孕我不确定,不过,笙笙,”莫冰失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里凝了一层亮晶晶的水光,说,“我可能是怀孕了。”
简直大快狗心啊!
能的。
姜九笙思索,道:“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徐青舶:“……”
“时医生说有紧急病人。”
它弱弱地嗷了一声,就悻悻回了狗窝,只敢偷偷暗喜,不敢普大喜奔。
固执。
时瑾喊了她,又沉默了许久,瞳孔里深黑的光影在跳动,像冰川下熊熊燃烧着的冻火,极致的冷冽,却灼灼滚烫,他语速很慢,几乎一字一顿:“不能只要我一个吗?”
莫冰恨铁不成钢。
时瑾背脊僵着,几乎不敢动,低沉的声音拉紧,声线像要断裂的大提琴琴弦,慌了神,却极力维持镇定:“笙笙,告诉我,哪里疼?”
电话里,她没说话,呼吸声很重。
没关系,他徐大医生大度,不生气,他就幸灾乐祸,唱唱歌:“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咱老百姓,高兴,高兴,哟么哟么哟呵哟嘿……”
这时,浴室传来声音。
录音室的小江刚好买了下午茶过来,是苏记的甜品,姜九笙皱了皱眉头,喝了一口水,将胃里的不适压下去。
姜博美连狗粮都不吃了,撒丫子就跑出去看热闹。
莫冰自认为她这话是凭良心讲的,时瑾那个人,相处久了自然就知道,芝兰玉树的外表下,一颗心比谁都冷,而且还带着煞气与杀气。
他整个人,都怔在那里。
十个月……
姜九笙到底舍不得他,开了口:“晚上我要喝蔬菜粥。”
怪不得。
可姜九笙这个夫奴又不舍得别人说时瑾了。
莫冰兴致勃勃,端着眼看某个宠夫狂魔:“因为什么事情?”
推开主卧的门,昏暗的室内突然射进强烈的灯光,刚好照着正中央的床,被子高高堆垒,她几乎把整个身体藏在里面,长发铺了一枕,她缩在被子里颤栗,有痛苦的呻吟声从唇边溢出来。
时瑾蹲在床边,亲了亲她的脸,安抚:“宝宝,忍一下,很快就没事了。”
声音,又冷又阴,有戾气。
“早上起就有点腹痛,反胃。”她按了按上腹,有些隐隐作痛,“应该是胃病犯了。”
“林安之在不在江北?”
可时瑾知道,她生气了。
护士站的小韩护士知道是时瑾的电话,就问了句:“怎么了?”
“笙笙,你怎么了?”听不到回答,时瑾几乎是踉跄着下了床,“我马上过去。”
姜九笙被逗笑了。
“笙笙。”
做完血检之后呢?两人显然没有谈拢,那么……莫冰有点难以置信:“要是真怀了,你家时医生不会不要吧?”
时瑾跟着她。
他开门见山:“是我,时瑾。”
晚上九点,徐青舶接到了时瑾的电话。
“没有。”姜九笙沉吟了片刻,“他喝了酒。”
晚饭,她还是没什么胃口,有些反胃,吃了几口便放下了汤匙,问时瑾:“你改变主意了吗?”
周医生摇头,不知道是谁:“只说是急性阑尾炎。”
小韩护士听糊涂了:“急性阑尾炎的话,不应该挂普外吗?”
对啊,周医生也觉得不对劲儿呀。
二十分钟后,急性阑尾炎的病人送来了心外科,小韩护士和周医生才明白,为什么普外科的病人,要来心外科来治疗,因为病人是时医生的家属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