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北毕竟是谈家注资，在医院有绝对的经营权和决策权。
姜九笙大概猜想到了，霍一宁这是诈人家小姑娘呢。
时瑾站到姜九笙身旁，不紧不慢地脱下手套，专业却公式化的口吻：“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留院观察两天。”
十点二十，晚会即将闭幕，景瑟一下台，先找手机，打开吃鸡边走边打，陈湘在前面带路，怕她撞到人，用一条围巾拴着她。
谈家夫妇俩脸色都变了，目光下意识看向姜九笙。
谈莞兮不言，等她的话。
等时瑾回来后，她问他：“是不是你报的案？”
拿到了特赦，景瑟很开心：“好的！”她把手机塞给陈湘手里，“帮我挂机。”转头就颠儿颠儿地跟霍一宁走了。
接着，谈墨宝说了第二句：“现在知道时瑾为什么看不上你吗？你比姜九笙，差得太远了。”
姜九笙跟在他后面，问他：“谈家会不会为难你？”
霍一宁不冷不热：“嗯。”
谈莞兮面不改色，扣上了口红的盖子，慢条斯理地整理手包，开了水龙头洗手：“我不过是刚好看了她一眼，你别太自作聪明。”
当时，在洗手间，谈莞兮发病，抽搐得厉害，她当时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世面见得太少了，慌得脚就跟灌了铅似的，一步都挪不动，平时那么讨厌的人，突然倒在自己面前，命悬一线时，她还是慌张无措了，害怕得不行，根本镇定不了，手脚都发抖。
时瑾一身医生长袍，他取下口罩，说：“她是我女朋友。”
十点半，慈善晚会准时闭幕。
“要我帮你吗？”她表情很认真，跟吃鸡的时候和人联盟一样非常真诚。
杨女士大力甩开她的手，怒火中烧，语气极其愤慨：“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她急眼，怒吼，“你谁啊？”
战况惨烈，她激动分大喊：“保护我方马匪。”
时瑾只说：“如果他们愚蠢的话，会。”
在医院急诊室外面的时候，她问过姜九笙，为什么要救谈莞兮，竭尽全力地去救一个前不久才刚耍过心机的坏女人。
时瑾点头：“我都知道。”他弯了弯腰，平视姜九笙的眼睛，“我也知道可以放任不管，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你一句不好，容忍不了一丁点脏水泼给你。”
这个游戏狂魔！陈湘已经彻底放弃了，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喊道：“霍队长。”
谈莞兮看向她：“你在这干什么？”
谈墨宝开门见山，第一句：“虽然你犯病多少跟我有关系，不过，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救你的人，不是我，是姜九笙。”
“药、药——”谈莞兮伸出手，抽动着伸向谈墨宝。
她家时医生似乎和霍队长的关系越发亲近了。姜九笙饶有兴趣，假设性地问道：“要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呢？”
不理会不回应，是娱乐圈最常见公关方法。不管是哪个艺人，甚至跟红与不红没关系，只要有人关注，就多少会有网络暴力。
杨女士怔愣住，是谈西尧反应过来，神色慌张地喊：“时医生。”
姜九笙倒了两颗药，喂给谈莞兮，她紧紧闭着嘴，药已经喂不进去了，意识已经不清醒了。
霍一宁简明扼要，说：“查案。”
毕竟，江北不止天北一家医院，可天才外科圣手却只有时瑾一个。
霍一宁拒绝：“不用。”
谈墨宝站在床前：“醒了？”
谈墨宝答：“两颗。”
谈西尧一声不吭，快步走到急救室门前，看了一眼等在门口的人：“你姐姐怎么样了？”
姜九笙看了看谈墨宝，她挥手，意思她先走，姜九笙把手放在耳边，比了个通电的手势，这才随时瑾一同离开了急诊室。
是姜九笙当机立断，双膝跪在了地上，按压谈莞兮的胸口，一遍一遍给她做心脏复苏，直到她恢复呼吸，直到她张嘴能吞咽，姜九笙才把药喂下去。
时瑾淡淡地说：“我很护短。”
谈墨宝脸色没什么血色，声音无力：“还在急救——”
vip病房外面，谈家夫妇在争执。
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去，一个外科医生而已，竟然爬到他们谈家头上，不就是一个医生，有什么能耐不可一世。
对方置若罔闻般，走到洗手池前，对着镜子补妆，语气平平，气势却浑然天成，道：“你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在外面，别咋咋呼呼的。”
“谢谢时医生，谢谢。”谈西尧反复道谢，浸淫商场多年，已经很少将姿态放得这么低了。
天北医院在几年前，别说国内，就是光在江北也称不上什么名头，是时瑾来了天北之后，心外科才名声大噪，两年内，让天北的名声享誉了医学界。
时瑾压低身子，让她亲得方便些，张开嘴，缠着她的舌尖纠缠了许久，声音有些动情，沙哑：“回家？”
谈莞兮眼皮猛地抬起。
“bingo！”莫冰语调轻松，心情十分好，“霍队长只说了坦白从宽四个字，她就不打自招了。”
姜九笙笑而不语。
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姜九笙看完，回拨了莫冰的电话。
她戴着耳机，压着嗓音，故作低沉。呵呵，她男号，对外声称是小哥哥。
莫冰在开车，调整了一下蓝牙耳机，说：“那位刑侦队长不是采集了你们的鞋印吗，程凌素裙子上的脚印也拓下来了，说是拿去鉴定科做一下比对就知道是谁了。”
“mmp，偷袭我。”
情话动听，夜色也好，她不禁踮脚想吻他。
比如软硬兼施，比如严刑逼供，还比如，屈打成招。
当时，姜九笙满头大汗，不遗余力，跪在地上的膝盖都红了。谈墨宝想，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景，那样震撼人心。
说完，她关水龙头，擦了擦手，整理好礼服，落落大方地转身走出去。
谈墨宝笑得人畜无害，对方是病人，她语气别提多和善：“这就要问问你妈了，每次你进医院，都拉着我住院，当我移动备用血库咯。”
就算拿去做鉴定，结果也不会这么快出来。微博上，章诺已经道歉了，承认无意踩了程凌素的裙摆，时间是慈善晚会闭幕后的十分钟后。
虽然固执，但他的话，很动人。
“你怎么来了？”
谈墨宝直视杨女士，不肯示弱：“我哪敢害死她，我怕她没了，还得我这个庶女来给你送终。”
谈莞兮对此不置一词。
谈莞兮撑着地，刚坐起来，心口狠狠一抽，脸色顿时发白，她倒回地上，突然开始抽搐。
蒋凯：“……”
姜九笙好奇：“比如？”
他平铺直叙，像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却句句直戳她心口，时医生的感情观，与她不谋而合呢。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是女人，撞了人，慌神了，赶紧蹲下去搀人，“你没事吧？”
谈西尧知道说不通，省得跟她弯弯绕绕：“莞兮呢，你也不管了？”他沉着脸，“心外科的圈子就那么大，时瑾一句话都能堵死我们莞兮的路。”
不待姜九笙回答，急诊室的门开了。
姜九笙立马捡起谈莞兮的手包，翻出了药瓶，动作迅速，却不慌乱。
姜九笙笑了笑：“所以你不给谈莞兮当主治医生？”
谈墨宝看了看时间：“我还赶着回去做夜间直播，就说两句话，说完就走。”
她抄着她的m249就是冲，去龙门，干仗！
谈墨宝被她的话逗笑了：“你跟我讲礼仪？”她耸耸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那不好意思了，你那表里不一的样子，就是打死我，我都学不会。”
不是我们，泾渭分明。
“嗯。”
“你以为那是医院的声望？”谈西尧怒斥，“妇人之见！天北心外科要是没了天才圣手，跟普通的三甲医院能有什么分别。”
不是慈悲为怀，她记仇，也护短，甚至有时候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却依旧正直善良，姜九笙就是这样帅气又赤诚的女人，可以狠，但道德底线从来不模糊。
人命啊，怎能眼睁睁地漠视呢。
所以说嘛，喜欢一个人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样好的姜九笙，值得别人用力地去喜欢不是吗？谈墨宝自认见识过的人不算多，可到底比一般人多懂了些薄凉与冷漠，人性与良知，是姜九笙给了她最深的触动，所以，她喜欢她。
别问我为什么笙笙要救谈莞兮那个坏女人，就假设一下，如果眼睁睁看一个人死在面前还能无动于衷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