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拗不过他，折回去，看向秦明珠：“能帮我喊一下医生吗？”
心电监护仪上，数字不时跳动，病房里很安静，听得见输液管里的滴答轻响。
秦明珠立马拽住他：“你不能去，伤口会裂开。”刚做了肺部手术，这样折腾，简直不要命了！
他这个妹妹，聪明得很呢。
警局。
霍一宁看向时瑾：“时医生反对的理由是？”
连环杀人案破获，秦氏娱乐的副总被当众逮捕，消息一出，秦氏旗下所有产业公司的股份就全部暴跌。
“先生出了车祸。”肖坤生又道，“肺出血。”
吃你。
“她在哪？”
“笙笙，我们回去？”他像哄着她，有点急。
窗外，一轮月色，隔着云，两处光景。
姜九笙动作僵住，动都不敢动了，眼底情绪交错，凌乱得一塌糊涂。
时瑾停了车：“笙笙，你后背还疼吗？”他突然问起。
霍一宁关了电脑，动了动酸痛的脖子，询问身旁同事的进度：“手表查出来了吗？”
时瑾说好。
现在的外科医生还懂催眠？
“当然可以。”
秦明珠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神色渐渐紧绷：“她去警局了。”
时瑾拉住她，不让她走。
谁说虎毒不食子，在秦家，根本没有父子，只有统治与被统治。
霍一宁指着电脑里放大的照片：“左边是御景银湾的监控拍到的，右边是电视台的监控截图，身高和体型很像同一个人。”他短暂停顿，“应该是蓄意谋杀，而且，看身形，凶手应该是男性。”
能让掌管近半个秦家的人都闻之色变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秦萧轶可以肯定了：“果然，是地下交易。”
时瑾置若罔闻，转身就走。
她扶着墙，说：“莫冰，你扶我一下。”
最后一个字，尾音提起，嗓音低低的，像央求。
一杯滚烫的大红袍，整个泼在了秦明立的右手臂上，茶杯落地，顿时四分五裂，秦行声如洪钟，怒骂：“连手下的人都管不好，我养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时瑾浅笑，眉间阴郁散去了：“在医院也可以。”
警局。
姜九笙抬头，反问：“还能有什么？”不经意般，又将目光移开了，“只想起了这些，霍队长说，应该能确认凶手的身份。”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到床头柜，在桌上摸索了几下，抓到了手机，一颗脑袋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染了一头醒目的奶奶灰，几缕头发乱糟糟地翘起。
秦明立站在书桌前，低着头，没有反驳。
她一本正经：“海鲜粥。”
得亏车子性能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时瑾把姜九笙牵到身边去：“头疼就不想了。”
姜九笙不置可否。
时瑾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快，走路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他把手抽回来，牵着她走：“是谁？”
姜九笙一瞬木然，随即脸就沉了：“怎么这么胡来，伤口都裂开了。”她调头，“我去叫医生。”
“有。”
她愣了很短时间，毫不忸怩：“可以。”
“这是……”副队赵腾飞把照片放大，又瞅了两眼，可以肯定了，“我认得他。”
书房外，秦萧轶正靠着墙，瞧好戏似的，见秦明立出来，她抱着手上前，兴致勃勃的口吻：“我刚得到消息，张明辉的口供是说那两个女人拿着卖。淫的视频威胁他。”
虹桥咨询室的首席心理医生，最擅长催眠疗法。
刻不容缓，霍一宁当即下了指令：“立马做信息匹配。”
他抬手便摘了氧气罩：“笙笙呢？”
时瑾攥紧的手缓缓松开，不动声色地把手往后藏了藏，将手心的冷汗擦在衣摆上，然后抬头，紧紧盯着她，眸中掠影一重一重聚拢，直至浮出灼灼光亮。
不太在意般，她低着头，在查看他的伤口，没有看见时瑾忽然暗下的目光。
真聪明。
四十分钟的车程，秦明珠只开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医院，发现肖坤生也在，他见过肖坤生，在很多年前，当时肖坤生来秦家拉投资，不过被拒之门外了。
霍一宁敲着桌面的手指停了动作，缓缓道了二字：“催眠。”警方有过不少催眠破案的实例，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是。”
听她声音不太对劲，异常低沉无力，秦明珠立马下了床，从地上捡了件米白色的毛衣套上，顺手拿了运动外套就往外走：“我马上过去。”
姜九笙看向他：“怎么了？”
姜九笙摇头，眉头紧锁，只说了一句：“时瑾，这不是意外。”
“抓到凶手了。”她抬头说。
“你想起什么了？”
龙有逆鳞，这个凶手，犯了她的大忌了。
常茗。
肖坤生起身，颔首问候。
姜九笙不忍心拂了他：“在家？”
“你想好了？”他倒没有很意外，虽然时瑾一直反对，但姜九笙不同，她不可能一直被动地受制于人。
“谢谢。”姜九笙向秦明珠道完谢，对莫冰说，“陪我去一趟警局。”
此话一出，秦明立终于沉不住气了：“父亲——”
“笙笙，看热搜。”
忽而，眼皮微动。
是出外勤的蒋凯回了局里，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汇报：“这个纹身，整个江北只有这一家店在做。”
放在床头柜上手机突然振动，嗡嗡震响了许久。
十分钟后，匹配完成。
这盆不是砸谢荡，是想要她的命呢。
“咣！”
“笙笙。”
他好像对催眠太过敏感了。
言辞凛冽，毫不掩饰的杀气。
姜九笙刚出道那会儿，是失眠症最严重的时候，常医生是唯一一个能让她在十分钟内入睡的心理医生。
她了几分钟，刚看完，时瑾做完检查从放射科出来，她立马收起手机，过去扶他。
他抬头，望见不远处的人，扶了扶眼镜，笑道：“笙笙，好久不见。”
可想而知，这个案子背后，另藏玄机。
幸好……
车上，时瑾给她系好安全带：“笙笙，”他看着她，目光深深，“你答应我，绝对不要接受警方的提议。”
声音沙哑，还没睡醒，秦明珠眼睛睁不开，用脸夹着手机便又往被子里滑了。
而且基本可以确定了，凶手这么急着杀人灭口，一定是姜九笙看到了可以确认他身份的特征信息。
姜九笙没有再迟疑：“霍队长，我接受你那天的提议。”
等了有半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才开，肝胆外科的林主任率先走出来，莫冰立马问：“怎么样了？”
不待姜九笙回应，时瑾冲口而出：“绝对不行。”
不像平时的温文尔雅，时瑾竟有些严阵以待，语气里毫不掩饰警告的意味。霍一宁失笑，时瑾也未免太杯弓蛇影。
秦明珠猛地坐起来，抓了一把头发，瞌睡醒了：“六嫂。”
秦明立狞笑。
霍一宁打开抽屉，拿了配枪，下令刑侦一队：“全体警员，准备行动。”
她点头：“嗯。”
只有这一种情况，彻底往右，把副驾驶往外推，让主驾驶正面撞上去。
凶手极其狡猾，连着几次犯事儿，也没有露出一点破绽，而且，很显然，他已经盯上姜九笙了。
“六哥！”
秦明珠本就白皙的脸，褪了几分血色，走上前：“六嫂。”
他直接拔了针头和监护仪的导线，完全不管伤口，推开秦明珠就下床。
秦行喝止：“行了，自己去收拾烂摊子。”浑厚有力的嗓音沉了沉，“要是从他嘴里透露出半句话来，你就去牢里跟他作伴。”
她穿着白色的线织外套，衣袖上血迹斑斑。
莫冰重重松了一口气，刚要再询问，外套被拽住了，她转头看过去，只见姜九笙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唇色苍白。
过了许久，姜九笙点头了：“好。”
中南秦家。
秦行气极，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我把秦氏交到你手里，不是让你来败的，管不好就把位子让出来，秦家有的是人管！”
关于酒店停车场案件，张明辉也直认不讳，他以那段视频为由，在婚宴开始时，约王姓艺人在停车场单独碰面，并按计划将其杀害。
目击证人完全在意料之外，为保万无一失，才有了后面几次的谋害行为。
我笙爷有没有记起来呢？
请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