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138记忆被唤醒了吗？

宋静突然变脸：“谢荡笙笙，小心上面！”

她抬头，六楼的窗户开着，一双戴了手套的手伸了出手，端着盆，突然松手。

姜九笙反应极快，想也没想，推开谢荡的同时往后跳开。

“咣——”

盆砸地，顿时四分五裂。

宋静差点没吓死，脸色惨白，赶紧把两人拉远了，这才说：“上面有人。”

很显然，是有人故意从上面砸盆，那么大个瓷器，能要了人的命。

“你先报警。”

谢荡对经纪人留了一句话，折回大楼去追人。

张明辉在任职秦氏之前，担任过电视台导播，熟知摄影设备的运作模式，案发当日，他利用曾经就任的职权之便，提前进入演播厅，制造录影事故后，又以秦氏的负责人的身份留于现场。

她扶着时瑾躺回病床，生怕再扯到他的伤口，动作异常小心翼翼，紧紧抿着唇，额头上有汗沁出来。

秦家产业众多，涉及服务、地产、制造等多个领域，可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真正让秦家称霸中南三省的，是各种不能见光的地下交易。

秦明立低下头，咬了咬牙：“我知道了。”

长睫掀了掀，时瑾睁开了眼，须臾混沌之后，眸中便清澈了，目光越过了秦明珠，环顾之后，眼底掠过慌色。

“喂。”

“六嫂你说。”

“霍队，有发现！”

姜九笙还拧着眉，若有所思。

莫冰闻言诧异，一时想不明白，若车从右边撞过来，按理说，副驾驶的撞击震动会更大，不应该是时瑾伤得更重。

她摇头：“当时车子撞向我，速度太快，我并不确定自己看到的东西，而且，记忆也很模糊。”

二十分钟后，警察到现场查证，除了鞋印，并没有太大的收获，时瑾陪姜九笙一起去了警局立案。

“是。”

“凶手的纹身，还有手表。”她始终低着头，将所有情绪压在眼底。

他懂姜九笙的顾虑，也同样不相信秦家的人，趁虚而入这种事，在秦家太司空见惯了。

霍一宁走过去，同事做了条件筛选之后，将名单调出来，他指示：“把他们的详细资料全部调出来。”

时瑾眼底浮影重重，视线紧紧缠着她的眼，瞳孔里细细碎碎全是她的影子：“笙笙，你做了催眠？”

“砰——”

绿灯，他踩了离合，缓缓启动了车子，刚行驶到路中，一辆大货车突然从右侧车道冲出来，速度极快，正对银色沃尔沃撞过去。

“你能来天北医院一趟吗？”

秦明珠当即出了病房。

瞳孔像墨染的颜色，是凝重的纯深色，姜九笙的话异常郑重其事：“秦家人除了你，我一个都不信，而且也知道他们有什么手腕，在时瑾意识清醒之前，能请你留在医院吗？”

莫冰推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时医生右转了？”

时瑾嘴角微微往上牵了牵：“晚上想吃什么？”

这是遇到行家了。

危险情况下的应激反应，不记得很正常。霍一宁刚想说再仔细想想。

目光滚烫，时瑾几乎低吼出声。

那是盆事件之后的第四天下午，六点，回御景银湾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人流很多，红灯亮起。

秦氏娱乐副总张明辉供认不讳，说出了整个行凶的过程，以及杀人动机。

姜九笙点头，提了一个条件：“不过催眠师，我可以自己选吗？”

凶手的资料与画像都出来了，可以拿人了。

医生给姜九笙看过，她毫发无伤。

姜九笙伸手，挡住凶手的肩部以下，她辨认了许久：“有点像酒店停车场的那个凶手。”

秦明立脸色骤变，瞳孔微凸，死死盯着秦萧轶：“我警告你，别多事。”

秦明珠瞠目结舌，半晌，他才抬头，正欲松手之际，目光一定：“六嫂！”终于回来了！

“有没有客户记录？”

之后的三天，除了手术，时瑾去哪都带着她，可到底还是防不胜防。

时瑾很快到了，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眼眸募地沉了：“受伤没有？”

电脑程序上锁定了目标代号，蒋凯点开了筛选资料，顿时惊喜若狂：“霍队，出来了！”

“不疼。”已经全好了，姜九笙转头看时瑾，“怎么了？”

天北医院。

秦行背着手，怒喝：“滚出去！”

秦明珠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出什么事了？”

手机那头，是低沉的烟酒嗓：“我是姜九笙。”

再说连环杀人案一事，从命案破获到现在不到一天，就占据了实时热搜的榜首。

他回过头，与她目光相对，问得很自然：“晚上我可以睡主卧吗？”

反应似乎有点过激。

她松了松攥紧的拳头，手心全是冷汗，自言自语似的，喃了一句：“车是从右边撞过来的。”

秦明珠欣喜若狂，立马凑近去查看：“六哥，六哥。”他压住心头雀跃，小声地问，“你醒了吗？”

姜九笙靠着墙，微微颔首，便又转了眸光，一句话不说，安静地看着手术室，异常平静。

时瑾猛地坐起来。

她站不住，后知后觉地害怕，紧绷了很久的神经突然放松，腿都是软的。

刑侦队的同事赶紧都围上去。

秦明珠赶紧安抚：“六嫂她没事。”

时瑾回头，脸上毫无血色，唯独一双瞳孔黑亮，灼灼似火：“不想看我死就去把车开来。”

警局。

“六哥，你怎么了？”秦明珠试图按住他，“你还不能动——”

姜九笙上前：“好久不见，常医生。”

莫冰不明：“做什么？”

她起身，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抓凶手。”

“基本能确定了，”霍一宁把目光移开电脑屏幕，“凶手身上应该带有能确定他身份的某些特征，而他以为你看到了。”所以，杀人灭口。

他抱着她，不松手，紧抿的唇角松了弧度，浅浅地呼了一口气。

两天前，在御景的公寓楼栋下，也是这样的手段，她反应速度一向快，便躲开了，当时只以为是偶然，并没有太在意，再想起来，事有蹊跷。

“已经没事了，别慌。”莫冰扶着她坐下了。

秦萧轶笑笑：“没那么简单吧。”她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如果只是桃色交易，哪需要二哥你的左膀右臂亲自出手，甚至连目击证人都不放过。”

“卡车是偷的，连选取的路线也都避开了监控，车里没有留下任何指纹。”霍一宁断定，“这是蓄谋作案。”

秦明珠重重点了头，年轻的容颜，唯独一双眼深沉，与时瑾有几分相似，像海底深处的墨蓝色。

“秦氏娱乐的副总，张明辉。”

“姜小姐，”霍一宁迟疑不决，左右思量后，看向姜九笙，“我有个想法，应该可以一试。”

时瑾还没被推出来，姜九笙静坐着等，心绪渐进平复：“明珠。”

莫冰站在她身边，同样一声不吭，气氛异常宁静，沉重得让人觉得压抑。

时瑾微微垂下眼睫，落在眼睑下的暗影似有若无地轻颤，他双手紧握，极力在克制，极力维持平静：“还有呢？”

事情起因是两个月前，张明辉安排林、王两位艺人陪酒招待一位海外客人，期间，两位艺人被迫与其发生了性。行为，不想那二人拍下了整个被迫交易的视频，并以此要挟张明辉，几次三番之后，张明辉就起了杀人动机。

霍一宁看她：“你确定吗？”

这种情况，人的本能反应是让叠加伤害减少到的最小，左转才对，他倒好，反其道而行，宁愿增加震伤害力度，也要把姜九笙推出去，真是玩命。

她立马会晤：“需要我配合？”

早上八点，莫冰的电话打过来，就说了一句话。

半晌沉默后，时瑾开口，音色不似平时温和：“理论上，即便是心理催眠师也做不到完全杜绝被催眠者意识行为上的后遗症，你们警方能保证？”

时瑾伤得并不重，清了肺部积血后便转去了普通病房。

“时瑾——”

林主任取下口罩，说：“没事了，伤得不重，马上就能出来。”

姜九笙同样望向时瑾，他目光沉沉，眼里眸色像极了日暮西陲后昏沉的天色，层层拨不开的墨黑。

时瑾蓦然回头，一个须臾，眼里跳动的火光全部偃旗息鼓，只剩慌乱。

莫冰只剩了一个念头，时瑾太疯狂了！

霍一宁一时无言以对了，正欲看向姜九笙，时瑾把她藏到身后：“破案是你们警方的事情，不要打她的主意。”

幸好，她什么都没记起，待他如旧。

氧气罩还未摘，时瑾还昏睡着，呼吸平缓，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下落了一层灰色的扇影。

时瑾伸手抱她，头伏于她肩上，虚弱无力地说：“没什么，笙笙，我伤口疼。”

“已经锁定范围了，这个手表是国外的一个牌子，限量销售，买家信息全部可以追踪得到，排查之后，有三十七个人。”

八点，警局门外泊了一辆宾利，白色车身，一尘不染，车里缓缓走出来一个男人，三十上下，戴了银框的眼镜，他西装革履，很是斯文儒雅，好似从古时才富五车的学子。

姜九笙没有拒绝，便由着时瑾揽着她出了警局。

“yessir！”

秦明立阴着脸：“你想说什么？”

“在警方破案之前，你哪都别去，嗯？”

姜九笙点头。

他打断她，语气坚决：“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