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
这家伙到底是心大，还是脑子蠢，难道不知道他的许诺有多重？
姜九笙端着神色瞧他：“我怎么觉得会。”
她煞有其事，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参加《星火》的复活赛，你给我走个后门吧。”
“疼。”谈墨宝点头，后脑勺更疼了，火辣辣的，有点眼冒金星。
“嗯。”
她睁开眼，呆愣了一下。
中午，谢荡的事情出了新闻，不过公关早有准备，七分真，再加上三分刻意渲染，谢荡摇身一变，由人气小提琴家变成了反家暴的国民英雄。
“嗯。”时瑾换下医生白袍，给她收拾好包包，“我们回家。”
莫冰动动嘴皮，说了句实话：“畜生。”
杨女士一愣。
“是啊，出身豪门有什么用，连亲爹都不管她死活。谈大小姐就不一样了，掌上明珠，那是当眼珠子来疼。”
是谢荡，一张漂亮清贵的俊脸青一块紫一块的，提了个保温桶，走进来，放在柜子上：“补血的。”
二十分钟的路程，时瑾只用了十多分钟，他到时，姜九笙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然后姜九笙扶她去洗漱，她美得直冒泡。
“干嘛？”一脸正经的样子，怪让人怵得慌。
肖逸从急诊室出来，摇了摇头：“谈夫人不同意。”
姜九笙盛了一碗，递给她。
姜九笙没再说什么，走到一旁，拨了时瑾的号码，只响了一下，接通了。
哎哟喂，气得她头疼。黑粉！一生黑不解释！
秦中等了许久，未听见指示，请示：“用不用我去施压？”
“刚才还醒着，可能又睡了。”
姜九笙正色，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谢谢。”
谈墨宝小脸一跨：“为什么？你不是说会竭尽所能吗？”
“慢着。”杨女士端坐着，抬了抬下巴，“你是什么人？”
“嗯？”她抬头，眼神惺忪。
治疗室的门关上了。
莫冰惊诧了：“不是亲生的吧？”
电话那头是秦中，秦家本宅大管家之子。
“六少。”
一觉醒来，偶像就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如梦似幻呀。谈墨宝偷乐，头也不那么疼了，眼也不那么晕了，美了一会儿，才记得问正事：“你师弟怎么样？得救了吗？”
谈墨宝说：“我爸下面的那些家伙送的，应该是营养品什么的，给你吃。”谈西尧没出现过，但是那群赶着巴结谈氏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她全程嘿嘿嘿，送什么要什么，不拿白不拿。
杨女士募地站起身来，勃然大怒：“你——”
不了？
猪肝汤谈墨宝以前喝过很多，每次抽血完，杨女士就让保姆给她做猪肝汤，世上那么多吃的喝的，她最讨厌的就是猪肝汤了。
杨女士冷笑了一声，目光凌厉，扫了时瑾一眼，嗤之以鼻般：“你要是把我赶出去了，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莫冰站在墙对面，刚要开口，时瑾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走过去，动作很轻，拂了拂姜九笙的发，轻声喊：“笙笙。”
傍晚，姜九笙又给谈墨宝带了汤。
时瑾说：“不了。”
姜九笙摇头，说不回去，解释：“谢荡那师姐会过来守夜，墨宝这边没有人陪床。”在输血的时候，谈家夫妇就离开了，话都没有留一句。
她猛点头：“好。”
杨女士嗤笑，眼底不屑，冷嘲热讽道：“天北医院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医生来做主了。”她睨了护士长一眼，命令的口吻，“把你们院长叫过来。”
姜九笙点头。
“都是姓谈，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姜九笙说：“等你。”
谢荡：“……”
不知为什么，时医生一开口，就都有了底气，年轻的护士也不怵，直接板着脸：“请两位先出去。”
“她也怪可怜，昨晚都那样了，她家人都不给她输血。”女护士的声音很小，有些愤慨不平，“那个后妈就算了，她父亲就太过分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时瑾似乎不太满意，眉头皱起：“笙笙，为什么对她那么好？”陪床这件事，他完全不想同意。
比如四年前，她不过举手之劳，那个傻女孩，就一股脑地对她掏心掏肺。
真相了。
肖逸摊手：“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刘护士长直接忽视杨女士，去血库取血了。
杨女士突然呆若木鸡。
杨女士讥诮：“谈墨宝那丫头倒是会攀高枝，居然在医院都有靠山。”
“……”
谈氏注资天北，医院哪个不尊称杨女士一声夫人，就是院长也要给七分颜色，哪里有人敢这么顶撞她。
姜九笙前脚刚出去，门口就多了个人影，来来回回了好几趟。
姜九笙点头，叮嘱了句：“你也小心。”
姜九笙好笑，没接：“你留着自己吃。”
谢荡哼了一声，没继续争论，故意把话题岔开了：“那个姓成的有背景，估计关不了几天，你小心点，我怕他会伺机报复。”
姜九笙说：“他没事了，就在隔壁的病房。”
“那就不是在做梦。”
乔医生明白了，最后请示谈家的大家长。
姜九笙抬头看见了他，眉头便松了，起身到他身边，没敢耽误，简明扼要地说了情况：“墨宝是稀有血型，需要输血，医院的理事长夫人不肯调用血库里的备用血。”
时瑾牵着她，突然停住了脚，拧着眉头看她：“笙笙，如果有一天你要去无人岛生活一个月，只能带一样东西，你是带我还是带姜博美？”
姜九笙：“……”
谢荡果断拒绝：“不行。”
刘护士长一见时瑾进来，心情异常激动：“时医生，这里！”
时瑾不容置喙地重复：“准备输血。”
时瑾沉默了。
时瑾帮她把口罩戴好，转身进了急诊室。
“他们好不好？”
他更怵了。
未免太年轻了。
话说得很重，不过，谢荡知道她的意思，要是身处险境的是他，他估计也跟她一样的想法，巴不得她躲远点。
时瑾打断了，语气不温不火，看向治疗室门口的护士：“这里是急诊室，是救人的地方，把无关人员请出去。”
时瑾并不满意她的答案，眉头皱成了‘川’字：“你犹豫了七秒钟。”
时瑾失笑，把毯子给她裹好，然后把她抱起来：“回家？”
这反应，让姜九笙哭笑不得，问：“伤口疼不疼？”
杨女士一听，火冒三丈，横眉怒目：“你敢咒我女儿！”嗓门拔高，杨女士忍无可忍，“你是哪个科室的？让你们科室主任过来，我现在就要解雇你！”
杨女士看着门口愣神了半天：“他真的是菀兮的主治医生？”
走廊里没什么人，姜九笙干脆把口罩取下来，动了动腿，动作僵住了：“可能需要你抱着我了，我腿麻了，动不了。”
谈西尧语塞，彻底无话可说了。
“哦。”
“嗯，结束了。”时瑾说，“在路上。”
不过，就算绝交，估计，他下次也还会这样。
莫冰听到这里，对姜九笙做了个先撤的动作，她点头，让她路上小心。
私了的话，那就只能以暴制暴了，秦中会意：“我明白。”
“还没醒吗？”
上一次是四年前，她衣衫褴褛地进了谈家大门，他的父亲让人给她做了一碗面，当时她也哭了，觉得好吃得眼泪都停不下来。
停顿了片刻，时瑾扔过去两个字：“私了。”
嘬完，时瑾抬头，看了看她的脖子，似乎觉得还不够明显，又低头，含住她那一处皮肤，用力吮了吮。
这下估计要好几天才能消了。
时瑾理了理她披散的头发，然后才给她把围巾系好，嘴角噙笑：“这是惩罚。”他说，“下次我再问你的时候，不可以犹豫。”
姜九笙失笑，无奈点了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