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只扫了一眼,拿起笔。
他敢,戳穿脖子他都敢。论心狠手辣,他时瑾可从来不差谁半分。秦明立退了一步,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心里自然已有了盘算。
秦明立失声惊呼,怒笑。
谈墨宝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冲谈夫人杨女士做了个鬼脸,然后跑进了验血室。
小乔连连点头,把手里的保温桶递过去:“谢谢啊。”
时瑾把签好的文件推过去:“谢谢。”
她直接把时瑾右手的袖子捋起来,没见到有伤口,这才放心,稍稍镇定了,想了想,她抬头。
一句话未落,门突然大开,秦明立抬头。
他们间,不论谁没了,剩下那一个,估计都不会好过。
时瑾一踩油门,朝医院的方向开去。
对方眼皮都没动一下,一声不吭。
说完,他抬手就刺下去。
“六弟。”秦霄周开口,竟哆嗦了一下,“你、你这是做什么?”
“……”
过了很久,时瑾说了一句‘谢谢’。
病号104:“汪!”
剑眉星眸,惊才风逸,看着真像个翩翩风度的好人。可是,怎么就是觉得深不可测呢?
这个恶毒的老女人!
时瑾数道:“四。”
他看着秦明立:“我家笙笙手上划破了六下,除去你肩膀上挨的这一下,还差五下。”顿了一下,他说,“得还。”
有朝一日,待他拿下秦家,第一个要千刀万剐的,就是时瑾。
体检科的护士站在门口,喊道:“下一个,谈墨宝。”
秦明立短暂的错愕后,挂了手机,令了一声:“你们出去。”
更何况,时瑾哪有那么容易弄死,整个中南三省,想弄死他的人不计其数,谁又讨到过一分便宜。
秦明立勾了勾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晚上去别墅等我。”
她一时愣在那里。
时瑾从善如流地接:“你不敢。”
而且,秦家那么块大肥肉,谁不想咬一口。
市警局。
电话那头传来娇柔的女声:“二哥,是我。”
五下,一下比一下重,不要性命,却能疼掉半条命。时瑾扔了笔,一松手秦明立便虚脱地坐在了地上,整条手臂都血淋淋的,他大汗淋漓。
“给我订一张明晚飞中南的机票。”
霍一宁坐直,按住了他的笔头:“真要这么结了?”
秦霄周还在愣神,一双黑漆漆的眸望过来,是时瑾,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言简意赅:“不要插手。”
挣扎的动作骤然停下,秦明立顿时瞠目结舌:“你——”
最里侧的门紧闭着,墙上挂了名牌:心外科,时瑾。
秘书得了指令,随即回了办公位。
总裁办外,秘书敲了三下门,提醒道:“二少,离会议还有十五分钟。”
“明白。”
时瑾急了,会杀人。
霍一宁了然于胸,睇了时瑾一眼,能得罪秦家的人,怕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
“这次我只讨了本金,”时瑾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掉手上的血,“若有下次,割破的就是你的颈动脉。”
时瑾听而不语。
时瑾听完,不温不火地:“嗯。”
霍一宁摇头。
他问:“你干的?”
秦霄周刚迈出去的一只脚本能地就缩回去了,顿时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他最怵的就是时瑾,特么得往死里怕他。
十二年前,汝矣岛上,秦家实战演习到最后,只留了他和时瑾,当时,他拿了枪,时瑾拿了匕首,所有人都以为胜负毫无悬念。
时瑾念完,抬起手,最后一下,狠狠刺下去。
“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时瑾眼底没有半点起伏,目光凛冽,不避不闪就落在秦明立的脖子上,“还要再试试?”
时瑾却摇头:“秦行年轻的时候敢闯敢拼,得罪了很多人,也碰了很多不能碰、不该碰的东西,应该近两百年都洗不白,我若不从秦家出来,你也得被拽进去。”
时瑾抿着的唇扬起,声音温柔:“进来。”
“我的好弟弟,你知不知道这个办公室外面藏了多少把枪?”
秦明立惨叫一声,脸色登时就白了,痛的整条手臂都麻了。
见血,他会兴奋,像是本能反应一样。
说完,不等秦明立开口,转身就走。
“五。”
小护士被她逗笑了,心想,大概这小姑娘是身体不好。
安保紧随其后,围住了门口。
秦明立面目狰狞,痛得青筋暴起。
姜九笙慌了一下神。
“啊——”秦明立咆哮,“时瑾!”
秦明珠想也没想,追上去问:“下个月我打比赛,过来看吗?”
时瑾很快解释,说:“那是别人的血。”
什么雍容华贵、林下风致,狗屁!
外科医生都这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件案子明显是故意伤害,往严重了说,是杀人未遂。
时瑾也瞒不了了,告诉她:“因为秦行想让我接手秦家。”
“忘了?”他漫不经心地抬了一眼,“十二年前,汝矣岛上。”
三声敲门声,随即,是时瑾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谁?”
女人很慌张,焦急地说:“时瑾好像知道了什么。”
秦明立换了只手拿手机,右手撑在桌上,指腹隔着手套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怎么了?”
电话响,时瑾一只手开车,拿了蓝牙耳机,刚接通,宇文冲锋的声音便砸过来。
秦明立愕然,盯着时瑾手上那支裂口的笔,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却在这时,肩膀被按住,他刚要挣脱,尖锐的笔尖,就抵在了脖颈。
“宝贝儿真乖——”
秦明立坐回老板椅,往椅背上一趟,双腿交叠搭在了办公桌上,拖着懒洋洋的腔调:“稀客啊。”
秦明立立马警惕,下意识要退,右肩有伤,刚慢了一步,就被时瑾一把擒住了右手,他暗道不好。
呵呵。
竟这么轻而易举地摊了牌,倒更像堂而皇之地恐吓。
时瑾掠了一眼,没有留一句话,出了顶楼办公室。
秦明立龇牙咧嘴,五官都疼得狰狞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候了片刻,里头传话出来。
也是,出来道上混的,都得还。
时瑾声音再低一分:“笙笙,你来帮我扣。”他摊开右手手掌,对她示弱,“我手受伤了。”
真的,他家笙笙过于聪慧了,一点即通。
时瑾不置可否:“你也和八年前一样,”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道,“一样不知死活。”
霍大队长整了整身上的警服:“当然,你可以拒绝。”他特么地敢打赌,不会是什么正当手段。
时瑾慢悠悠抬手,再刺下去:“二。”
可偏偏,老头心心念念的继承人,都是时瑾。
时瑾简明扼要,直接下达命令:“可以着手了,就从秦明立开始。”
秦明立眼睛都被逼红了,大喝:“时瑾!”
却见时瑾不急不缓,转了转手里那支血迹未干的笔。
时瑾置若罔闻,稍稍加了一分力道,将挣扎的秦明立按在桌上,底端破裂的笔尖刮在他手臂上,刺入,划下。
“何必要打打杀杀。”秦明立抬手,按了按肩头的伤,摸到一手的血,他阴着脸,眼角却是带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现在也知道了你的底线在哪,你不妨碍我,我自然也不会触犯你。”
女人娇羞地应了。
“汪汪汪!”
霍一宁继续:“而且我早上接到上头的命令,意思是让我别插手这件事,很明显,”他顿了一下,语气肯定,“这件事和秦家有关。”
时瑾失笑:“我家笙笙真聪明。”有些无奈,他只好招了,“是他,我去教训他了。”
嫉妒得发疯,却偏偏他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那就只能当交通事故处理。”时瑾拿起笔,签了自己的名字。
可留到最后的人,是时瑾。
秦明立低声,像哄,又似命令,“好好守着你现在的位置,别露出马脚,知道了吗?”
秦明立与秦明珠是一母同胞,都是大夫人章氏所出,秦明立是秦行的第一个儿子,秦明珠排行九,兄弟两人差了将近一轮,秦家又素来感情淡薄,两人谈不上亲近,更何况秦明珠十四岁就被章氏送出了国,成年之后,秦明立忙着接管生意,秦明珠忙着打比赛,几乎一年也见不到几面。
她想安慰他。
时瑾先开了口,向她道歉:“抱歉笙笙,是我硬把你拉进来的。”
下一个,搞谁呢?
520这种日子,就适合搞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