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宇文冲锋按了免提。
他的话,姜九笙都信,这才放下心,往床后面挪了挪:“你也上来,一起睡。”
姜九笙舔舔唇。
时瑾脱了鞋,陪她躺下。
两位主任医师:“……”重症监护都没这么搞过。
时瑾摇摇头,温声说:“再忍忍,还不能喝水。”
时瑾问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礼貌地恳请:“我女朋友是艺人,她的就诊信息,还请各位保密。”
这时,病床上的人醒了,虚弱无力地轻喃了一个名字。
他们很忙的好吗?
“嗯嗯!你没看到,时医生看姜九笙的样子,苏炸天了!”那心肝宝贝的样子哟!靳护士还说,“神经内科的钱主任要给姜九笙听心音,时医生都不让,把钱主任的听诊器消毒了,自个儿去听,妈呀,那样子霸道总裁得不行。”
具体误食了什么,都不说明,医院居然也一句都问不出来,跟商量好了似的,媒体一无所获,只得空手而归了。
莫冰点了点头,便将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自始至终,时瑾没有说话,眼眸深邃,看不清情绪。
宇文冲锋像习以为常,不痛不痒地‘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谢荡寻思:“时瑾他一个医生,我们圈子里的事,他搞得定吗?”
中途,消化内科的彭主任和神经内科的钱主任一前一后都过来了,还带了几个这方面很有权威的主任医师,两个科室一起会诊,诊断结果是并无大碍,洗胃之后就可转去普通病房做拮抗治疗。
许护士and靳护士:“……”
“ok。”胡明宇又请示,“那这个姓张的导演怎么处理?”
“你手怎么了?”谢荡试探性地,“又是你家唐女士?”
靳护士留下体温计和记录表,出了病房,并且体贴地带上了门。
“你在中南打人那次,警局有人泄密了,就是时瑾把事情压下来的。”宇文冲锋瞥了谢荡一眼,“中南是秦家的地盘,我都插不上手。”
宇文冲锋与谢荡都在时瑾的诊室里等,他安置好姜九笙后才过去,先开了口:“这件事能否让我来处理?”
护士长大吃一惊,赶紧摆手:“不用麻烦时医生,我来就好。”
姜九笙这才放心:“那就好。”
时瑾没有迟疑,答应了:“嗯,都听你的。”
宇文冲锋倒很淡定:“管他什么来头,能罩得住姜九笙就行。”
莫冰哑然:“你也不问问?”
宇文冲锋漫不经意地抬抬眼皮:“还没走?”
谢荡后来才知道,宇文冲锋那个对外正气凛然的父亲又换新人了,还是唐女士身边的女陪护,唐女士本来就有抑郁症,受了刺激会有自杀自虐倾向。
时医生也太紧张了吧,一次性摄入致幻成分,洗了胃就没事了,又不是吃了什么剧毒,要是别的病人,他估计都要劝病人家属早点出院,回家养着就行,别占医院床位了,不过看着时医生那紧张谨慎的样子,别说是出院,恐怕得搞得像重症监护那样。
奇怪了,时医生怎么有点手抖?
章医生:“……”
这时,心外科的小韩护士凑过来,相当之自豪:“那当然,我们笙爷是一般人吗?”她骄傲地抬头挺胸,“我们笙爷是天仙攻!”
下午,莫冰过来陪护,时瑾去了警局。
姜九笙若有所思了会儿:“大概,”想了想,说,“同秦家的哪位有关。”
时医生和病人认识?!
“时医生女朋友真的是姜九笙?”住院部的许护士问。
才刚醒,没什么力气,她声音很低:“博美呢?”
许护士咋舌:“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天北的院草就被这么采走了。”
姜九笙嘴角轻微张合,喊:“时瑾。”
姜九笙气息奄奄,眼皮缓缓又合上了。
姜九笙摇头。
沉默了片刻。
次日,姜九笙工作室发了声明,误食住院,并无大碍。天宇传媒转发,一个字也没有解释。
宇文冲锋摸出了烟盒,想到是医院,又放回了口袋,语气懒懒有些倦意,说:“时瑾可不仅仅只是医生。”
彭主任有点放不开手脚,很拘谨地给病人望闻问切,病人家属时医生先开口:“眩晕症状还没有消失。”
时瑾说:“对不起。”
时瑾道了谢,请求说:“还烦请彭主任和钱主任每隔两个小时过来查看一下。”
谢荡满意翘起了二郎腿。
钱主任笑得慈祥和蔼:“一定一定。”
原本这种中小手术,医院一般都不会安排给时医生的,他的手术时间很难排。
时瑾一言不发,白炽灯下,他眼底浮光跃影,像暴风雨前压抑着的宁静。
上午,消化内科的彭主任和神经内科的钱主任一起巡查病房,两大科室的主任医师一起去走病房,也是破天荒了。
时瑾把病房的门关上,回到病床前:“还难受吗?”
娘的,自己每次喝醉酒就拉着这奸商说笙笙,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他看明白,然后好帮着出谋划策,虽然没有明说过,可也没藏着掖着啊,谁想到这货居然藏私。
“把供词录下来,发给时瑾。”宇文冲锋不紧不慢地说着,眸色沉了几许。
宇文冲锋回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不介意。”
时瑾犹豫了一下,简明扼要,没有细说:“来时路上出了车祸。”
“你不用去忙吗?”
她有点不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谢荡盯着他:“你脖子上挂的那枚戒指,是不是跟笙笙有关?”
“不要受伤,不要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她说得郑重其事,看着时瑾的眼睛,很坚持。
姜九笙适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有些脱力,心有余悸着。
他抓过她的手,亲了亲。
“时瑾。”她喊了一声,声音干涩。
时瑾应:“好。”
他十五岁就进了音乐圈,与宇文冲锋认识了七八年,怎么说,性情完全不同的两人虽总是磕磕绊绊你来我往,可却出奇地臭味相投。谢荡是知道他脖子上挂了个宝贝的,从来不让人碰,有次喝高了,他抢着要看,宇文当时就踹过去了。
彭主任连连点头:“好,好,没问题。”
时瑾好笑,转头问病房里的护士:“可以出去一下吗?”
莫冰诧异不已:“你什么时候跟秦家牵扯上的?”秦家那种腥风血雨的家族,离得越远越好。
护士长看了又看,只瞧得见一个轮廓漂亮的侧脸,还是不明白天北的外科圣手做个简单的包扎怎么会手抖。
姜九笙摇头:“好很多了。”
夜深人静,病房外,走廊灯微暗,宇文冲锋咬着一根烟,没点着,靠着姜九笙病房门口对面的墙,又站了一会儿,把烟扔进了垃圾桶,转身,抬头看见了谢荡。
谢荡无语,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家庭,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扭扭捏捏的肉麻话他说不出来,就坐他另一头。
“嗯?”姜九笙侧躺着面向他,抬起眼,目光对视。
宇文冲锋伸了伸修长的腿,掐着眉心思索了片刻,看了谢荡一眼,他张嘴做了个投喂的动作,宇文冲锋懂了:“他不是喜欢玩药吗?给他多喂点。”
时瑾颔首,又看向神经内科的钱主任。
谢荡一脚踹过去:“你他。妈。的藏得真深。”
“我懂我懂。”许护士也不知道激动个什么,反正就是很激动,“他们两个好有cp感有没有!”
姜九笙想了想,点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窝火,你做什么我都不反对,就答应我一点。”
“这也是正常现象,”看时医生一脸不放心,彭主任便立马补充了一句,“继续拮抗治疗就可以了。”
后面整个洗胃的过程,都很沉默,章医生有点发怵,动作战战兢兢的,就洗个胃,出了一身冷汗。
“哦。”
谢荡想着要不要拖他出去暴打一顿,看了看他手上的伤,算了,还是等他好了再打。
胡明宇回道:“明白。”
谢荡挑着眉:“你不也没有。”
一时沉默,没有谁说不。
时瑾自始至终都默然不语。
时瑾揉揉她皱着的眉头:“这件事我去弄清楚,你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要想。”
“伤在头上,剃了毛,闹了半天了。”莫冰怕她记挂,一五一十地告知,“不过,还有力气闹绝食,估计恢复得不错,就是前腿折了,要养一阵子。”
“伤筋动骨要养很久,你帮我照看一下。”姜九笙又嘱托莫冰,“多给它做点好吃的。”
姜九笙稍稍放心了。
他起身:“去我那。”
她家艺人淡然自若地回了一句:“时瑾是秦家老六。”
莫冰:“……”
不带这么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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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