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西月眼里，她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女神，人美家境好，性格温和又见过世面，哪里是她们这些女屌丝能比的。

“什么都有，却没有自由。”周萌萌苦笑，她人生中最自由的时光，是自主选择了大学和专业，而后有机会去英国留学，可是等她完成学业之后，还是得回到爸妈身边。她喜欢什么、就读什么专业都不重要，因为她不需要任何努力，就拥有一眼看到底的人生。

尽管她的起点，已经是很多人拼命努力也无法企及的终点，可人是贪婪的，付出的努力太少，想要拥有的太多。

因为从小到大身边围着太多的男生，听过太多动人的情话，周萌萌总觉得她渐渐变得高傲自负，不会再放低身段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和事。

她不会像宋西月一样，不管不顾地向一个男生表白，因为她完美的人生无法接受被人拒绝。她也不会像宋西月一样，被男生拒绝就泪流满面，因为她完美的人设不能因此而崩塌。

她是优秀的，优雅的，在众人眼中像天鹅一样美好的周萌萌。尽管有时候累得喘不过气来。

宋西月见周萌萌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才知道女神也有苦恼。

“连我都看得出来你对陆宇飞有意思，你就从来没有暗示过他？”宋西月觉得奇怪，他们两个明明走得那么近，还一起出国，听说在国外还一起租房，难道就没发生过什么？

要说暗示也不是没有。陆宇飞选修了不少英语专业的公开课，譬如欧洲文学史、葡萄酒与西方文化。两个人也常常一起上自习，有一次下晚自习的时候，他们在路边看到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周萌萌曾经鼓起勇气对他说：“我们一起养猫吧。”

一起养猫，已经是周萌萌提出的最大尺度的建议。

哪知陆宇飞不为所动，“猫生性自由，没有圈养的必要。”

那时候她不知道他是不明白还是拒绝。

直到出国之前，陆宇飞着急在温泉小镇买房子的时候，周萌萌才发现，他脑子里装着许多许多的事情，但不包括她。

出国之后，他们曾经和几个其他国家的学生一起租房子，周萌萌收到过来自不同大洲小伙子的表白，甚至有人表示想和她结婚。

有一回她喝醉了酒，借着酒劲问过陆宇飞，认识她的男生几乎都向她表白过，为什么他偏偏特立独行？

陆宇飞不假思索地回答：“所以他们既没能成为你的男朋友，也没能成为朋友。”

说得冠冕堂皇，就好像他一辈子只愿意和她做朋友似的。

“敷衍了事。”周萌萌不相信他的说辞。

他又问她：“读过《北京折叠》吗？”

当然，那是一部入围雨果奖的中篇科幻小说，比起莫言，周萌萌更喜欢天马行空的构思。

他对她说：“你和我生活在平行世界，却又处于不同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