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所有错事都是为了取代她,可惜都没有成功,看来是我选错了方法。那么今天,就让我做一件对的事,或许才能真真正正地取代她。”
“你们听到了么?”沐子歌首先听出了声音。
“轻灵,照顾好她。”
“可是,你让她像个废人一样躺在这里,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沐子歌愤恨地拍着桌子:“这跟废了她的手脚有什么区别!怪不得她会让我带她走,支离破碎的她,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威胁。而我们,却只能看着她痛苦,而束手无策!”
“我没疯,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醒。”
慕容情睁大了眼睛,近乎恳求地看着轻君,似乎在说:“你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沐子歌可没有那么冷静了,冲上前去,直接扯开了她肩膀处的衣服,在密布的针刺之中找到了一个略大的偏紫色的血点:“难怪她要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我们轻易找到钉子的位置。”
楚无欢的视线回到慕容情的肩上:“是你告诉我们,还是要我亲自检查?”
“双肩?”轻灵仔细地回想着,“没有啊。怎么了?”
若问从未见过清风如此慌乱的样子:“你在说什么?”
沐子歌察觉出事态的严重,夺门而出。若问紧随其后,楚无欢也暂时放下对慕容情的担忧,跟了上去。
轻君说出了慕容情的心里话,也戳破了沐子歌和楚无欢想要自欺欺人的谎话,他们两个人也懂她,只是不想说出口,无法去面对。
楚无欢从他惊恐的表情里猜到了几分:“怎么了?”
沐子歌等不及要追问:“在哪儿?”
“都在哪儿?”
轻灵也凑了过来,顺着沐子歌眼睛注视的位置找着,终于发现了伤口的不同之处,太过细微的差别,她之前并未注意。
“你们从来都只顾着考虑自己的心情,却总是忘记问过她的意愿。”激烈的争吵声毫无疑问地引来了各自休息的众人,轻君的一句话,却恰到好处地让两个人都闭上了嘴。他们这才意识到,躺着的人是清醒的,更是痛苦的,他们无谓的争执,只能是一次次在她破碎的心上补刀,令她更加痛苦。
她这句话,是说给轻君的,肯定了她的话,决定了自己的命运最终的走向。
“是又进了一步的噬魂曲。”这旋律,慕容情再熟悉不过了。
“她是不会像废人一样躺在这里,可是要生,也要生的是时候;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这话是说给沐子歌的。
沐子歌没管她,对楚无欢说道:“这种事情还是你来吧,轻灵哪里见过那么残忍的手法。”
一根钉子,代表十年的寿命,一旦拔出,中钉之人不仅会在三日之内武功尽失,更会折损十年的性命。四根彻骨钉,一根噬魂针,若是好好地留在身体里,她便还能活下去,只是活成什么样子,活的好不好,就是另外要考虑的事情了;若是全部取出,就无疑是宣布了她会死的事实。
就当众人都在留心着曲子的时候,清风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出事了!”
“如果对手是别人,我或许不会想到,可那个女人太疯狂了,根本就没有她做不出来的事情。”
楚无欢却好像根本不在意的样子,攥着她的手,亲吻着她的手背,对她说:“没关系,这样以后你就不会偷偷从我身边跑掉了。我会做你的双手,照顾你一辈子,抱着你一辈子,好不好?”
慕容情用还能动的双臂撑起身体,缓缓坐起来,牵扯的伤口会痛,可她却木然了:“我就知道,还是你最像我,最能明白我的心思。”
“乱了,全都乱了。”清风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了,“疯了,都疯了。”
最后,轻君点了慕容情的睡穴,令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
“你别做傻事!”
“我欠你一个无情,欠她、欠所有人一个交代。”
“你?”
“她还肩负着更重要的责任,今天这一局,我替她。”
终于,轻君学会了承担,她只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为过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