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现在就告诉她，等到我们解决了擎苍和星辰的争端之后，等到蓝远死了，你们大仇得报之时，等我们布置好一切，你再说。”

满足她的要求？那就意味着沐子歌要杀了慕容情，或是将慕容情的行踪告诉她。

“她的武功，真的有这么高？”沐子歌没有见过蓝溪出手，可多次从轻城的口中感受到她的神秘和厉害，不禁起了好奇心。

“是。一对一，我们谁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无情的仇，是无欢心上最痛的地方，我一定要帮他手刃蓝溪。这个女人太可怕了，留她在世上不知会有多少人遭殃。”从见到蓝溪出手的那一刻开始，轻城就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鲜血的影子，闻到了血腥的气味，多年来的江湖磨炼，让她可以精确地通过一个人的招式对那个人的性情进行判断。

“但说无妨。”

“沐城主敢在我面前开口，必然是猜到我与家父之间有一些矛盾。我也不瞒你，就算沐城主不跟我提这个要求，用不了多久，你也会听到蓝远的死讯的。”事情谈完了，蓝溪站了起来，掸了掸裙摆，准备告辞了，“就这么定了，请阁下静候佳音，也盼望阁下能给我一个好消息。叨扰多时，告辞。”

“这根本不是一笔买卖。她今天来的目的多半是探探你的底细。”蓝溪本不必来，更不必跟他们说了这么多话，“你不会杀慕容情，可她早晚会杀蓝远，巧的是，你跟蓝远有仇，她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卖你个人情，顺便找了个代罪羊。如果你不答应，估计她也不会在意的，说不定刚才就对你出手了。”

“除非，你有什么令她心有余悸的地方你自己不知道，她却不能留你在世上对她造成威胁。”

“我就是这个意思。”她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幽远，好像提前看到了决战的画面。

“令尊，蓝远。”

“那此事就算是成交了？”

“话别说的太满。”沐子歌的真是目的就在等这一刻，“一命换一命，我可以尽我全部力量帮你找到慕容情，任你处置，可我也希望蓝姑娘用另外一条命来换。”

上一辈留下的恩怨，还有未还完的账；这一辈的情，根本就理不清。

出人意料的是，蓝溪真的一口答应了下来，不多问一句。

出于对无欢的爱，出于对无情的敬，出于对若问的愧，出于对子歌的亏。

轻城反倒慢条斯理地说：“我？我根本想不通她到底想做什么，与其绞尽脑汁，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刚才在试探我，说明她已经开始对我起疑了，多半是因为我救了无欢的缘故。她要你杀我，除了我们都不知道的原因之外，估计也有求证的意思，看看你沐大城主与慕容情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慕容情。”

“好，我答应了。”沐子歌始终保持着他的从容和慵懒，“不过，万里山河，茫茫人海，找人这种事情，并非一日两日就可以找到的。更何况，慕容情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想要杀她并不容易。”

这下，连沐子歌都彻底懵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究竟是一笔什么样的买卖啊。”

沐子歌却忍不住想知道这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蓝姑娘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那可是你的父亲。”

“明知道无忧城和星辰殿合力，擎苍毫无胜算，她居然连拦都不拦你一下，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颠覆了擎苍，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蓝姑娘先别急。”沐子歌并没有表示答应，“先听听我的条件再说。”

轻城知他情深，可她情债太多，实在还不起了，沐子歌不曾说出口，她便装作不知道，好好地相处，好好地做一世的知己。

直到蓝溪走远了，他们俩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子歌。”她很无奈，那句深爱，他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难不成，她根本就是想一网打尽，她知道你会帮楚无欢，所以干脆让你帮，然后出奇制胜，用我们想不到的方式，对付你们？”这是轻城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

沐子歌冷哼一声：“我不是楚无欢，不会把自己深爱的女人送上死路，你身中噬魂针，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子歌，你觉不觉得，整件事哪里不太对？”

两个人自顾自地说着，谁也不搭对方的话茬。

或许，她太过执念；

原谅了负过自己的人，

原谅了背叛自己的人，

她解放了自己的心。

可别人的呢？

云淡风轻，忘却生死，于她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