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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第452章

“是的,夫人。”管家恭敬的将那封没有署名的信双手奉到她跟前,“就是这封信。”夏夫人让冬梅将手里刚缝了开头的袍子拿走,这才接过信来。打开之前,她先看了眼管家,“告诉星沉了吗?”她问得平静,可细看的话,一定可以发现她眼底隐着无奈与犹豫。“大人正往府里赶。”言下之意,夏星沉已经知道了这封信的存在。其实夏夫人心里也有猜测,这封信里面估计就有夏星衡的消息,可是她拿着这封信。如今却没有迫切打开的心情了,因为打开这封信之后,极可能意味着两个儿子,她会失去其中一个。这种选择,她相信无论对于哪一个母亲来说,都是残忍而艰难的。管家将她的犹豫不决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出声催促。而收到消息的夏星沉,很快就赶回了府里。他来到厅,第一眼就看到了夏夫人拿着一封信迟迟不决的模样。“母亲,”他快步走近前,轻声道,“这封信不如让我来拆吧。”夏夫人恍惚中还来不及拒绝,那封看似十分普通的信就已经到了他手里。夏夫人微垂的目光瞟过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连目光也似隐约中透了颤意。“想知道夏星衡的下落吗?想让他完好无损生龙活虎的回来吗?想的话最好乖乖按下面说的去做。”夏星沉手一扬,就将信笺展开,轻声读了起来。“明日申时两刻,请夏夫人亲临酒楼一品香,当众宣读一封夏老爷的遗信。”“至于信的内容,夏夫人准时到了一品香,到时自会知晓。”“想必为了夏星衡的安全,夏夫人一定会准时赴约的,对吧?”“对了,为了夏星衡小公子的安全,夏夫人还是别做其他多余的事情为好。”夏星沉一句句往下念,夏夫人的面色便一层层的白下去,最后,他念完,她的脸色已然苍白得全无血色。什么亡夫密信,当然是莫须有的东西。可是,有人需要她的身份还有那样一件有说服力的东西,将夏星沉置于死地。夏夫人脸色泛白的同时,心里却已然痛苦得扭曲痉挛。“母亲不用担心,”夏星沉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上前握了握她发颤双手,“我们,都会好好的。”对方用星衡逼他就范,逼夏夫人当众公布他的身份,不就是……。这游戏才刚刚开始,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夏夫人茫然痛苦又愧疚的看了看他,“可是星沉,这件事……。”“母亲,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夏星沉微微一笑,那慵懒随意的温和笑容隐去平日文雅风流的模样,他清隽的脸庞却自多了一股让人安定的力量,“有空的时候就帮我缝件袍子,然后该做什么做什么。”夏夫人苦笑一下,她也想做到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即便是装样子,事关她两个儿子,她也没法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来。夏星沉也没再多说什么,就是再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温和又劝慰一句,“母亲,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呢。”“这封信,我暂时拿走了。”夏星沉走后,夏夫人坐立不安,就是勉强强迫自己定下心缝袍子,没缝上两针她便走神得厉害,不是刺伤指头,就是用力过度频频扯断线。“夫人,”冬梅看着她已然伤得十根指头都是针眼,红着眼眶再也看不下去了,“你还是改天再缝这件袍子吧,不如奴婢陪你到园里走走?”冬梅故意惊喜的逗她开怀,“奴婢看过了,你前些时候栽种的籽今天冒出小芽来了。”夏夫人除了苦笑,都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不过倒是如冬梅劝慰一样放下了针线。一天后,夏夫人忐忑不安的如约出现在一品香。这座京城最为繁华热闹的酒楼,几乎从早到晚都是门庭若市的样子。虽然夏夫人到的时候,距饭点还有段时间,不过就是这个时辰,一品香三层楼,也几乎座无虚席了。她在对方指定的位置坐好,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在店伙计给她送了茶水之后,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就多出了一封书信。看见这封套空白的书信,夏夫人几乎第一眼的反应就是要站起来逃走。可是,想到自己那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她僵硬挪动的脚步又缓缓的沉重移了回来,然后木然的重新坐了下去。不过,就算她重新坐下来,这个时刻她如坐针毡的样子,也一样颤抖得连看那书信的勇气都没有。过了老半天,她才勉强稳住慌乱的心神,缓缓伸出仍旧哆嗦得厉害的手去够那封信。撕开封口拿出信笺,平常做起来十分容易的动作,此刻在夏夫人做来,却比逼她挑千斤重担还要难。但是,再难,她已经如约出现这里。其实就等于间接做出了抉择,虽然这个抉择让她痛苦愧疚,可第一步迈了出去,她又如何能再缩回头。闭了闭眼,将眼底那烫烫又瞬间冰凉的液体逼回去,终于还是缓缓将封套里的信笺抽了出来。咬着牙根狠了狠心,飞快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不如所料,这封信所写的内容就是以她夫君的身份留下的一封遗书,或者说是一份“证明”,一份可能将夏星沉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死亡证明。“……吾儿星沉不慎坠马,当时即已死亡,有以下数人为证……,今府上吾儿星沉,实为故友之子。临危托孤,我不忍眼看无辜稚儿惨遭毒手,遂应承故友让其子顶替吾儿星沉存活……。”这封声情并茂的遗书,当然并不是夏夫人亡夫真正手笔。但是,那语气心情,甚至字迹却都几乎仿冒得假可乱真的程度。夏夫人读了一遍,刚狠心逼回去的眼泪就又禁不住直往外涌了。可是,她默默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勇气做出登高振臂一呼将这“遗书”公诸于众的事。这于夏星衡来说,或许是救命的一封信;可是对于夏星沉,就算她是深宅妇人不懂政事,凭直觉也能知道这封信对夏星沉的打击有多严重。也许最严重的后果,就是直接威胁到他性命。她怎么能怎么真狠得心去!不过,对方对夏夫人容忍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又过了半刻钟,夏夫人还是呆呆坐着不动,犹豫痛苦愧疚焦虑种种情绪都矛盾复杂的交织在她脸上。然而,对方却不容许她继续纠结下去。在伙计又一轮殷勤给她添茶送水之后,她面前的桌子上又不着痕迹的多出一张纸来。“立刻按说好的去做,不然的话,就等着看夏星衡的尸首!”凶狠决绝的口吻,冰冷无情的字迹似把锋利的尖刀,一下直捅夏夫人心脏。她看见桌子这些字时,浑身都禁不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星衡,星沉……我该怎么办?真要逼着我舍了你们其中一个吗?”对方不会在乎她内心的痛苦与煎熬,在她犹豫不决的瞬间,她眼前又莫名多了一张纸。夏夫人瞥见那突然多出来的纸,心尖都狠狠的缩了缩。现在,这些纸对她而言,已经不是普通单纯的纸,而是一道道催命符。“相信夏夫人不会这时候才想反悔吧?”很平淡的语调,夏夫人却心惊肉跳得倒抽口气。

还能反悔吗?夏夫人闭了闭眼睛,无比痛苦的扪心自问。答案声音虽然微弱,可是她很清陈自然是不能的。她这个时候还反悔,只怕最后,两个儿子都会被她害了。狠了狠心,再三暗中默默对自己催眠:我没有放弃星沉,我没有放弃星沉,我没有放弃星沉。我如今这么做,是星沉的意思,我不能后悔不能后悔不能后悔……!但是,再如何自欺欺人,夏夫人还是觉得自己心脏似被谁凌迟一刀又一刀般钝痛着,那不明显的痛就这样无休止的在她心底叫嚣着向四肢蔓延。深深吸了几口气,她咬咬牙,终于横下心来。手里那一纸足可以假乱真的信笺被她抓得皱巴巴,就快被她如此粗暴直接用力的抓破,可这薄薄信笺此刻抓在手中,就像一把把无形而锋利的刀。刀刀凌迟着她的心,让她在鲜血淋漓的痛苦里煎熬着,却又无力解脱。她大大吸了口气,纵然面如土色也终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尽管抓着信笺的手哆嗦得厉害,可她还是缓缓的将信笺一点点展开了。然后,她恍惚又木然的慢慢地一脚深一脚浅往对方指示的地方走去。再后面,夏夫人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只知道四周都充斥着空洞恶意的声音。那些声音里面,除了惊讶嘲笑外,她竟感受不到半分的怜悯与同情。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似乎慢慢暗了下来,夏夫人缩在黑暗里,就像躲在一个坚硬的无人能看得见的壳一样。直至夏星沉那低沉又极富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母亲,出来吧,我们一起用晚膳。”听着这温和又熟悉的声音,夏夫人的眼泪忽然“哗”的一下似缺堤的洪水般奔流出来。“星沉,星衡呢?”她从黑暗中巍巍颤颤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晃动着似要捉住他的手,却又似乎因为看不清所以一直在乱晃着,“他、他回来了吗?”她已经按照那些恶魔的要求,将星沉的身世公诸于众了,那么她的星衡该回来了吧?“母亲别着急,你先出来和我一起去用膳,其他的我慢慢再跟你说。”夏星沉轻声哄着,被自责折磨得几乎崩溃的夏夫人终于自黑暗中慢慢一点点抬起头来。夏星衡当然还是没有回到右相府,夏夫人在一品香将夏星沉的身世公诸于众时,夏星沉除了留下必要的人保护她之后,甚至都没有刺探一下对方底细的意思。在对方眼中,夏星衡就是一件工具,一件将他夏星沉扳倒的工具。即便事后那件工具没有用处,他也有办法确保对方不敢毁掉那件工具。所以在一品香,他完全没有做什么可能刺激对方的举动。当然,这一夜过去之后,夏星沉知道很多事情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夏星衡,很快就会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这世上,若说什么东西传播的速度最快,那绝对是流言。即使在这个只靠口舌相传的时代,它的传播速度也不会比风来得慢。就如夏星沉预料的一样,短短一夜的功夫,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与他身世有关的消息就已经满京城大街小巷都飞满了。当然,宫墙再高,也同样挡不住流言的翅膀。早朝的时候,夏星沉这个当事人可以若无其事的站在金銮殿中,其他好奇心大盛的朝臣却没有他那么好的定力。若不是顾忌着上面金龙宝座上陈帝那记记如刀的目光,估计今日这金銮殿也要变成菜市场了。即使如此,陈帝威严的气势与凌厉的目光可以阻止朝臣窃窃私语之声,却也无法杜绝他们不时往夏星沉身上瞟的复杂眼神。当然,散朝之后,陈帝找了个理由将夏星沉名正言顺的留下了。要说夏星沉的身世爆光,其实心情最复杂的大概就得数陈帝了。御书房里,陈帝一脸喜怒不明的坐在御案后。“不知右相对于外面的传言有什么看法?”如此直接的询问,夏星沉心里既觉得吃惊又觉得情理之中。“陛下指的是外面一夜盛传臣的身世问题?”夏星沉就站在他跟前,神态十分坦然,就像一个无关的局外人一样。倒不是夏星沉明知故问,陈帝身为一国之君,多疑是本性,他再配合也得弄多几道弯弯满足这位一国之君,最后陈帝才会更偏向相信他说的是真话。陈帝挑眉,斜斜掠了记幽深不明的目光过去,不轻不重的“嗯”一声,随即只目光幽幽的盯着他,却沉默下来不再多言。“夏夫人,”夏星沉想了一下,才缓缓道,“就是臣的母亲,她既然当众拿出昔日家父遗书宣读,臣觉得这件事大概错不了。”这话听起来,虽然怎么听怎么古怪。不过难能可贵的是,陈帝并没有因为他这句古里古怪的话就恼怒质问什么,而是不咸不淡的挑眉睨他一眼,又继续默不作声等着。“不过人们都只关注臣的身世,却甚少有人关心一下,夏夫人为何突然高调的拿出昔日家父遗书当众宣读。”陈帝似笑非笑的扫一眼过去,倒是不紧不慢的问道,“哦,这么说你知道原因?”夏星沉迎上他将凌厉蕴含在幽深下的眼刀,仍然坦荡从容的态度,缓缓道,“陛下明察,不管臣实际是谁的血脉又传承谁的姓氏,夏夫人现在都是臣的母亲,臣若是不知道原因那才真不配站在陛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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