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卫王殿下今天吃错了药”
认真追究起来,哪一条罪名不是掉脑袋的
难道卫王真嫌自己活得不耐烦想早些给脖子上的脑袋换个新家
当时在路上,姚青天就恨恨瞪了尉迟无畏一眼,没好气的呛道,“你才吃错药,我没病没痛的吃什么药。”
“来报案的人说得言之凿凿,这事可不是小事,你说我敢马虎吗”
想起报案的人称卫王殿下带了几千人到莫府闹事,姚青天望望自己这三五百衙差,顿时就一阵抽气。
这点人马,在几千人面前实在不够看啊。
他倒打心底里希望这事是虚惊一场,可他心里却又无比清醒的知道,这绝对是真的。
因为莫府的人,承受不起扯下这弥天大谎的后果。
尉迟无畏见他说得凝重,当下便半信半疑的跟着一道来了。
就在他们靠近莫府前,果然远远就看见了大批侍卫将莫府团团包围着。
既然姚青天亮明身份带人从后院这边包抄而入,卫王府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仍旧不肯让开。
若不是尉迟无畏最后也一块亮明身份,只怕他们到现在还进不了莫府。
刚才莫安娴句句泣血厉声质问,不但震惊了屋子里面状若疯狂的卫王殿下,同样也震惊了匆匆赶来救场的姚青天几人。
“尉迟大人”莫安娴不认得姚青天,可与尉迟无畏却有过一面之缘,此刻看见他,就如突然看到能给她撑腰的主心骨一样,抬袖胡乱抹着眼角清凌凌泪水,走出屋外朝他就是诚恳感激的大鞠躬,“请你一定要将今天所见所闻上达天听。”
尉迟无畏沉着一张脸,正气凛然的对少女抬了抬手,“莫大小姐客气了。”
他顿了顿,眼角往屋里颓软的卫王瞥了瞥,又道,“监察百官是我的职责所在。”所以,该是奏的他自然会是奏,不必任何人拜托或请求。
莫方行义父这时也朝姚青天拱手一拜,“请姚大人将此事妥善处理。”
所谓的妥善处理,自然就是将眼前闹事元凶给缉拿归案了。
姚青天眉头皱了起来,那皱眉所形成的深深沟壑,简直能将无意撞来的蚊子夹死。
他掠了眼正脸色发白喘气不止的陈天舒,才上前一步将莫方行义父虚扶起来。
“莫尚书不必多言,此事该如何就如何。”
卫王在屋子里听着姚青天这铁面无私的话,气息喘得更加厉害了。
他转身朝衙差招了招手,立时便有几人到跟前来。
“你们进去屋子里面,将证据与人一起带回大理寺去。”
这口吻,竟是连问也不用问,直接将卫王陈天舒当疑犯处理了。
陈天舒本来看见这两位硬骨头一般的人物突然到来,就已经又惊又惧的心神弥散了,这会再听这直白的话,依他这病怏怏的身子竟然没有当场气得昏迷过去,还真是件令人啧啧称奇的稀罕事。
“慢、慢着”陈天舒撑着病弱的身子,在侍卫搀扶下,终于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屋外。
以他亲王之尊,大理寺的衙差自然不敢强硬上前将他锁回去。
姚青天见他强撑一口气似乎有话说的模样,大手一挥,将那些踌躇原地不知该不该上前将人押走的衙差给挥退到一旁去。
“本王有话要说。”
简短一句话,却似尽卫王浑身力气一样,好半天才听他断断续续说完。
莫安娴一脸悲愤的站在旁边,看着他这模样,心里真担忧待会他说着说着会直接在这昏过去。
姚青天冷眼看着他,冷哼一声道,“殿下有什么要说的,大可以跟臣回到大理寺再慢慢详说。”
很显然,姚青天心里也有着跟莫安娴同样的担忧。
卫王倚靠着门框,看着姚青天严肃面容,弱弱的冷笑一声,又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来,慢慢说道,“敢问姚大人凭什么要押本王回大理寺”
“凭什么”姚青天抬头直直瞪着他,姚青天为人一向严谨,从来不会逞口舌之快嘲笑他人。这会就算听到卫王这质问语气实在可笑,他仍旧板着脸严肃而认真道,“殿下以为臣凭什么这么做呢”
“殿下若是觉得困惑,臣倒是可以在这为殿下解释解释。”几句话的功夫而已,姚青天不觉得会耽误什么,“其一,殿下擅自带人私闯朝臣府邸;其二,殿下纵容下属打伤莫府中人。”
他缓了缓,接过衙差从屋子里拿出来的所谓铁证,低头认真而仔细之极的观看了一会,又十分小心翼翼的动手求证了一番。
才又接着道,“其三,殿下因为私怨而随意诬捏罪名陷害朝臣,更用这种嗯,这种面粉做成的模型欲构陷朝臣。”
他面无表情盯着陈天舒清瘦得摇摇欲坠的身子,缓缓地一字一顿问道,“不知这三个理由,够不够臣让人将殿下请到大理寺去”
前面两条,陈天舒心里勉强承认。
可这第三条,他实在觉得可笑之极。
“什么因为私怨而随意诬捏罪名陷害朝臣”陈天舒脸色白了又青,青完之后又转红,变来变去的实在难看之极,“本王素闻姚大人公正无私青天之名,今日一见,觉得也不过如此。”
“真真应了那句什么百闻不如一见。”
说完,他激动得咳嗽了好一会,才又继续含了嘲讽道,“姚大人在将本王押回大理寺之前,为什么不先问问本王因何会带人私闯朝臣府邸”
姚青天怔了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卫王府几千人将莫府团团包围大闹的情景,一时间竟然忘了问一问这事情起因的最初。
回神之后,他立即顺势问道,“那臣请问殿下,到底因何带人擅闯朝臣府邸”
卫王看他一眼,倒没有在这时候再逞口舌之快嘲讽姚青天。而是默了默,之后便道,“本王在附近下车的时候,遇到两个偷儿顺走本王身上重要物件;本王一路追下来,确定其中一个偷儿藏着本王的东西番强进了莫府。”
“叫门不开之余才迫不得已闯进莫府,”他缓了缓,又喘了几口气,才接着道,“本王承认,这做法确认有欠妥当;可这事也情有可原,本王当初也是追贼心切,怕耽搁时间久了,让那偷儿有机会将东**起来。”
姚青天皱了皱眉,“就算殿下说的属实,可殿下又如何证明番强进了莫府那偷儿手里就藏着殿下的东西殿下方才也说了,他还有个同伙。”
莫安娴听到这里,心下却已经恍然大悟冷笑起来了。
难怪陈天舒要准备两个偷儿,原来是在这等着。
“因为本王的人分了两拔,侥幸那没有进莫府的偷儿跑得不远就被本王的人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