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装病的,但在外头淋上一整夜的确不好受,他知道孩子上了学堂,女人给他穿上了一套衣裳,并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做着女红,身上盖着有她和孩子味道的被褥,味道异常的好闻。
不知不觉的,殷臣竟舒服地睡了过去-----
他是被一阵轻微却咯耳的磕碰声吵醒的,醒过来后,看了看四周,女人做女红的针线、布帛都随意地放在木桌上的竹篮内,门大大地敞开着,人却不是屋里头。
“咯---吱、咯---吱!”从顶上又再度响起那咯耳的声音。
这该不会是有梁上君子吧?不该啊,如此破陋的房子也会有小偷光顾?
他一手拂开被褥,轻步走了出去,站在院子中央,抬头往瓦顶上望,瓦顶上的情景让他的心直咯噔了一下。
但见他那孱弱单薄的女人,不知如何,竟爬上了瓦顶,身子不甚平稳地站在瓦片上,弯着腰,危危颤颤地不知在上面摆弄些什么。
殷臣不敢惊扰她,深怕自己一出声,吓得她摔下来,只得默默地站在底下,时刻准备着若人掉下来时,他能在下面将她接住。
当她的身子在上头晃了一下之时,殷臣终于知道什么叫心慌。
心悬在半空,看着她摆弄了良久后,危危颤颤地爬着往下走,她明显也是害怕的,神情无比的专注,手脚小心翼翼一丁点一丁点地往下爬。
好不容易见她双脚踏着了安全地儿,殷臣悬在半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随即他不动声色地退回屋内,躺上,继续挺尸。
宁静君神情专注地在屋内埋头绣着,神态安瑟、恬静。过了好一会,她抬头,但见身在炕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了,睁着眼睛望着自己。
这人---醒了也不吱一声,也不知道在那望了自己多久---?
她不由得有些微恼,抬眼瞪了他一眼。
男人却对她这一眼怒目视若无睹,竟厚颜地冲着她一笑,说道:“媳妇,我饿了,有吃的吗?”
“谁是你媳妇?”宁静君又骂了他一声,嘴上虽硬,但见这向来意气风发的男人如此病怏怏的模样,她也不由得心软了,默默地出去给他准备吃的了。
她煮的虽是粗茶淡饭,男人却吃得极香,看他那吃相,相当的有胃口,倒不像个生病的人。
她静静地望着他,开口说道:“你也没什么事了,吃完就走吧---”
殷臣一怔,望着她说道:“君儿,我还病着呢,你就舍得撵我走?”
她好看的脸孔一下子扳了起来,一脸愠恼地说道:“你回去吧,我这里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神----”
“我没地方去---”他说得可怜。
“骗谁?那墨庄不是你的吗?”她一语揭穿了他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