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于方军与于方利声嘶利竭的叫着,尖锐的嗓子吼彻了整座荟萃楼。
于方军更是红着眼向沈轻东所在的屋子里冲,与两个家丁扭打在一处。
管家乘乱溜到兰芽身侧,低下身子,用手指探了探鼻息,吓得登时倒退了两步。
心生不妙顿生,使了银子托人去找庶公子和府内所有的家丁。
沈府援军未到,于方军口中的鹭儿假扮的“小姐”己到,手里拿着擀面杖,气热如宏的上了二楼,身后跟着好几个少年,拿着形式不一的武器。
直接冲到二楼,见气息全无的兰芽,鹭儿大声痛哭,大叫道:“这该死的荟萃楼,给我砸,给我烧!!!”
一声令下,少年们如打了鸡血般的冲入房间,将一应物事全部砍滥、砸破,将帷缦点着,整座荟萃如堕入人间炼狱一般。
水淼疯也似的冲进屋子,抱起兰芽要冲出这重重火海,怀中的人儿却拱了两下,调皮的在水淼手心里划了两划,水淼懵逼,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兰芽眼睛似抽筋似的冲着自己眨了又眨,手指指着屋顶。
水淼的步子就不知迈向何处了,难不成这火是兰芽故意让放的?这个兄弟果然是实打实的坑兄弟啊,这可是自己的全部身家啊!
水淼摇了摇胡思乱想的脑袋,相较于救命之恩,自己只能心疼一息间,不顾兰芽反对,将于小公子的
“尸体”硬生生的抱到了门口,交给了鹭儿几人。自己又组织人抢救财物和救火了。
鹭儿也傻眼了,这怎么和计划不一样,水东家怎么将他们准备“毁尸灭迹”的“尸”给弄出来了,还怎么“毁”?
果子扯了扯鹭儿,鹭儿又扯了于方军和于方利,四人心领神会,将“尸体”抱着偷偷往火屋里拖。
正往里拖,沈府管家贼眉鼠眼的从对面出来,怀里抱着晕过去的沈轻东,二队人正好打了个照面,于方军一惊,手一松,怀里的“尸体”脸朝下的落在了地上,疼得兰芽七昏八素却要忍着不能叫,怎能一个酸楚了得?
“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四人心领神会,大喊着“报仇”便向管家追去。
尸体被“无情”的扔在了门口,众人跑的跑,乱的乱,哪里还顾得上这具“尸体”?
于是,这尸体很有“自觉性”的“栽倒”,随后,用手扒着向火红的屋子里爬去。
一声脚步停在身侧,“尸体”唉叹一声功亏一篑、被人发现了,抬起头来,冲着脚步的主人讪然一笑,那人手里的瓶“乒乒乓乓”的落地,惨烈的没有葬身火海,反被摔碎在走廊。
此人是荟萃楼的小丫头,正帮着水淼救火海中财物,正跑着,见到了移动中的本来应该死绝的“于小公子”,正心惊胆颤间,那“尸体”一抬头,惨白的脸,鼻孔下淌着两溜血迹,直淌在牙齿间、口腔里,“尸体”冲着自己张开了血盆大口,似笑非笑,老鸨说过,这是鬼要打替死鬼了......
小丫头使出浑身的力气,施展的“音煞功”,爆出了杀猪般的惨叫----“鬼啊”,震耳欲聋,震得房梁都颤了三颤,接着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楼梯,又是了阵“叮咣”之声,只怕是不是跑,变成了滚下了楼梯。
由“尸体”成功转换成“鬼”的兰芽索性一咕噜,滚进了火红的屋子,将门窗紧闭,在窗处如“鬼”般的手舞足蹈两下,吓得一楼的人又是鬼叫了两声,便飞身上了房梁,将事先准备好的尸体扔在火里,自己则飞跃上房顶,转而到了另一个屋子,悠哉悠哉的换起了衣装。
沈家的管家终于摆脱了“于家的下人”----于方军四人,将沈大公子抬到车厢上,一路快马加鞭、逃之夭夭,车厢的颠簸终于磕醒了沈轻东,头脑疼得不能自抑的沈大公子问道:“福伯,怎么回事?咱这是上哪儿?”
管家轻叹一口气,将事情一五一十向沈轻东叙述了一遍。
沈轻东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说道:“你是说,我与于公子……上吊了?死了?烧了?”
管家连连点头。
此事怎会闹得如此之大,断袖之事,可以使银子息事;上吊死人,也可以使权威压事;整个荟萃楼都烧了,整个北萧恐怕都要知道他沈轻东强迫少年不成,恼羞成怒,害死了人,烧了青楼,从此,这萧国第一纨绔的罪名就要扣在他沈轻东头上了,虽然不至于被下狱,但家主的地位铁定不保。
沈轻东脸色阴晴不定,对管家沉声道:“回荟萃楼。”
车马飞快的转回了荟萃楼,荟萃楼的雅楼已经处于一片火海,在众人齐心协力下,终于灭了火。
于方军和于方利从火海中拖出一具黑糊糊的尸体,指着手指上明晃晃的玉扳指道:“这是少爷,少爷,你死的好惨啊。”
随即二人放声痛哭,这叫一个忠贞义胆、侠骨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