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六不敢怠慢 ,将被子铺在榻上,见兰芽怀里抱着抱枕,哪里敢动手臂或胳膊,直接隔着抱枕,将兰芽如球般的怼到被子上,一卷被子,兰芽如同煎饼卷大葱般,严严实实的裹在其中,只露出一只小小的脑袋。
卓六小心翼翼的扛起“煎饼卷大葱”,丝毫不敢颠跛,如履薄冰的向外走去,直到彻底离开了萧然的视线,才长舒了一口气,快速向山下窜去。
被裹在被子里的兰芽立即被颠得头晕目炫,看着自己的形象怎么看怎么诡异,这个场景,怎么好像是皇宫里的秀女,晚上被洗白白、熏香香,被包裹着送进皇帝寝宫龙榻,被千万抚\摸万般爱惜,随后“卷铺盖走人”?
貌似自己这个“小秀女”还不受待见,没被“宠幸”就走人了?
卓六将兰芽放在炕上,将被子一头一扯,兰芽又如同滚球般滚了出来,手臂硌在了帚扫疙瘩上, 结痂的伤口一阵疼痛,兰芽强忍着没敢吭气。
卓六将被子一卷,一把扯起兰芽怀里的抱枕,兰芽正将抱枕揽在怀里,吃着劲儿,一扯没扯动。
卓六焦急道:“猴子,不,小姑奶奶,你可将这个枕头还给我,少爷最喜欢这只枕头了,天天抱着睡,时不时冲着它傻笑,弄得下人们还以为少爷想吃苹果了呢,天天放盘苹果在屋里。若是弄丢了,我的冰清玉洁、如雪肌肤就真的保不住了。 ”
兰芽只好佯装翻了个身,松开了绣着苹果的抱枕,心思却有些云游天外。
卓六满意的将东西夹在腰间,怕兰芽不舒服,将于家的被子重新盖在兰芽身上。
在灶间重新生了火,填了柴,将窗子和门都反拴停当,飞身一跃上了房梁,用力推起十几只瓦片,从漏洞中翻上房顶,又将瓦片重新堆好,盖住了凛冽的寒风。
兰芽手臂刚刚硌到的地方一阵麻疼,抬起手臂,以为会痂破流血,上面却是重新包扎着一块白色绵软的布料,末尾处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样的颜色,这样的材质,这样的绳结,像极了少年的发带,在风中猎猎飞扬。
兰芽翻过身来,平躺在炕上,望着房顶的那一丛瓦片凝神,她不得不承认,抛开一些事情上存有的芥蒂,自己的心灵的某一处,已经开始凌乱了,如雨后的柳絮,繁复的线,理不净,顺不清。
......
下了山后,于三光脸色虽淡然,也未曾提及给周家引见王家和给周不言买节礼之事,兰芽却知道,二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当年的守护之情,亦在不断的摩擦中逐渐消磨,总有一天会消失贻尽。
日子一天一天的,如行云流水般的过着,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前昔, 卓萧然开始远赴赋城,亲去拜见他的准岳父萧若。
到了赋城,萧玉欢喜得如同一只可爱的胖鸟儿,围着萧然笑个不停,缠着萧然陪同她一起赏灯,猜灯迷,吃赋城美食。
萧然面上挂着饱含深意的微笑,似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把玄铁匕首和一只手串。
匕首小巧而可爱,手把和皮套上面镶嵌着红色的珊瑚镂空雕球,整体又组合成了一个漂亮的牡丹形。
手串是与匕首同款的红色珊瑚雕球手串,色彩鲜艳,香气持久,让人远远的就闻到一股香气。
萧玉欢喜的把玩着手串和匕首,爱不释手。
萧然笑道:“这是七星山五棱峰开掘的一处玄铁矿,用这里的铁矿石制作出来的兵器锋利异常,我过些时日就准备上报朝廷,你总是来往于赋城和于家村之间,我不放心,便锻造了这把匕首,你留着防身用。”
萧然拿起手串,小心的戴在萧玉的手腕处道:“这是用特殊药材浸泡过的,戴着它,春天可以防蚊,夏天可以清凉,冬天却又暖润,最重要的是,四季香气不断,是贵家小姐可遇不可求之物。”
萧玉放在鼻翼下闻着嗅着,果然一阵绵远的香气渗入鼻翼,让人心旷神怡般。
将欢天喜地的萧玉送回了北萧王府,卓萧然的眼色如墨,用帕子将碰触了萧玉手腕和手串的手擦了又擦,直到擦得手掌通红。
卓二忙再递了一只崭新的帕子来,神情肃然道:“少爷,北萧王会上当吗?他若是将铁矿如实报给朝廷,岂不是给他功劳薄上又加了一项功劳。”
萧然冷冽的笑道:“在以前,北萧王定会事无巨细、第一时间禀告皇帝;自从有了皇帝赐婚之事,北萧王虽然不介意自己女儿当棋子,却想要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到最后竟然只成为卓家的一颗废子,定会生出不满。知道我发现铁矿后,为了打击我,他也会派兵抢了铁矿,探查后发现不过是小型铁矿,他会不以为然的瞒报,待矿中矿、洞中洞、真正的兵器库被皇帝的人发现,北萧王百口莫辨,从此埋下二人兄弟相疑的种子。”
卓二佩服的点了点头,心中不由探口气,幸亏少爷有强大的财富支撑,有源源不断的生财之道,否则,这大型的铁矿山和兵器库,到头来只是做为引发萧氏兄弟相疑的*,原封不动的交还给萧家,实在是可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