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三月份,天气逐渐转暖,河流的冰已经开始渐融,再过一个月便可以种地了。
河水开始半融半化,老宅的分家大计,因为意见不统一,而始终僵持一下。
张氏想纳刘寡妇为妾,过一年让大栓娶了她闺女刘秀秀;
何氏寻死觅活阻止刘寡妇进门,奈何人微言轻,就连亲生儿子大栓,因为能娶上刘秀秀为妻,也倒戈站在了刘寡妇一面;
于二光硬杠着张氏和于大光,若不分家,并将刘寡妇卖方子的钱缴回来,打死也不同意刘寡妇进门;
于小光则乐得众人将他遗忘在角落里,生怕于二光追究他掉的那二十五两银子,所以几天也不见影儿。
事情在三月份终于有了破冰的进展,刘寡妇做了妥协,原因是刘寡妇怀孕了,如果再不被于家接纳,恼羞成怒的刘家可能会将她沉塘。
刘寡妇再也不能硬扛着了,同意拿出四十两银子做为分家的费用,再拿出十两做为补偿原来夫家刘家的银子,并同意大栓明年娶了秀秀为妻。
在张氏的一力促成下,分家终于拿上了日程,并请了里正做见证。
老宅现在是十四亩地、银子一百三十两,其中于采荷聘礼五十两,刘寡妇卖方子四十两,周友才给盖房子二十两,卖生粘攒下二十两。
田地刨除三房的孝敬银子的三亩以及留给于友善夫妇养老的两亩,其余九亩三房平均分了,银子老两口留下了三十两,剩下的九十两三房也平均分了。
米面油分成了三份,一大两小,大的一份是于大光和老两口的,因为老两口得跟老大一家一起过。
这头分了家,那头于二光就马不停蹄的找了人来盖房子,里正劝解道:“二光,别太着急了,现在地还没有彻底化开,干活费劲儿不说,地基打的也不结实,再等两个月再说吧。”
于二光摇了摇头道:“叔,你别劝我了,俺大哥做的事太叫人伤心了,地基打不牢我就让匠人多打几天,打深点结实点,总好过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于二光一着急,成兰子也坐不住了,怕于小光再把银子拿给那个暗娼,也急着找泥瓦匠盖房子。
二房、四房着急,刘寡妇更是着急,自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在显怀之前必须得将自己风光的嫁入于家,于是,大房也加入了盖房子的行列。
每天攀比似的盖起来,你争我赶抢时间,没到半个月,房子就都盖得了,青砖白瓦,高大门楼,好不气派。
三房的房子处于村子边缘,左边是刘清石家,右边是村边的空地,于二光托了里正在这里买了房场盖房子。
于小光则是去了村子另一头,离于方军家不算太远。
几家盖房子于三光也有去帮忙,每次回来都似有话对兰芽说,话每每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临于二光家房子上梁,不能再等了,于三光才借着吃饭的档对全家说起盖房子的事儿来。
兰芽岂会不明白于三光的意思。
见到于家几房都盖上并住上了青砖大房子,而自家虽说人前得脸,吃穿不愁,只是住得太过寒酸,泥土坯的房子,只三间,吃饭会客都在主卧室里,甚至有的人背后传于家三房是假富贵。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其他三房如火如荼的盖着房子,于三光早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见于二光家的泥瓦匠不错,白天就定下来了。
兰芽看着外面的雨雪绵绵,一脸忧色道:“爹,现在刚刚化冻,又下起了雨加雪,打好的地基很容易不牢下沉,最主要的是到了农忙的时节,咱种完地再盖不行吗?”
于三光脸色不娱,没有吭气。
兰芽唉叹了一声,妥协道:“爹,我先设计一下新房子的图纸,如果不设计,直接找来原来给咱家盖镇上庄子的泥瓦匠人,这样就轻车熟路,好干活。”
于三光见兰芽态度妥协,神情缓了一缓道:“芽儿,爹已经跟老程定下来了,等两天后给你二伯家上了瓦,就来咱家开工,工钱都说好了,供中午一顿饭,一人一天二十文钱。”
二十文?兰芽看着于三光一脸自得的表情没有说什么,寻常的泥瓦匠不供饭的情况下也就二十文,三房即供了饭又给了二十文,还真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好东家。
兰芽犹豫道:“爹,那设计图纸......”
于三光有些不耐烦道:“不用,我和老程商量好,一个正房、两个厢房,每房五间屋子,马棚、牲畜圈、茅房都用青砖建,比你大伯新起的宅子多八九间房子,够气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