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只尝了一粒,便搁舍不得的放到盆子里道:“芽儿,真挺好吃,给小孩子当个零嘴不错,只是送给你小婶子,不是体己的东西,她会不会有啥想法?”
兰芽看着勿自担心的海氏叹道:“娘,你成亲的时候大伯娘和二伯娘给你见面礼了?咱村自古以来都没这个习俗,咱家给我小叔成亲的礼份不差,给兰月的添妆也不差,一人两身粗布,这在咱村礼就不轻了。我奶看中小婶子,她有银钱给了厚礼咱不挑她,凭什么让咱家一定给。给重了我奶起疑心咱家藏私,给少了我小婶儿看不上眼,还不如随意些的好。”
海氏想想也是这个理,嫂子给新小叔子媳妇见面礼这在村里还是头一遭,也就张氏能扯幺蛾子,心中忐忑不安,硬着头皮跟着一家人下了山。
远远看见老宅果然与以往不同,院子利落干净,伙房锅响铲鸣,烟囱炊烟袅袅,一幅祥和的农家喜乐图。
推开院门,于老头如以往一样,用大帚扫唰唰的扫着院子,直至一尘不染;
江氏在伙房里忙进忙出,做着饭菜,空气着飘散着昨日剩下的猪骨汤炖白菜的味道;
一个年轻的小媳妇正在鸡窝旁“咕咕”的叫着鸡吃食。小媳妇十七八岁的样子,壮骨架、高颧骨、中等身材,浓眉毛,大眼睛,头发懒散而胡乱的梳成了两条大辫子垂于脸侧,让兰芽有种与现代质朴小村姑偶遇的即视感。
小媳妇整体上就是古代长辈认为“能生养”的那种好媳妇。
听到开门声,小媳妇看向门口,先是一怔,随即热情的迎了上来,想要拉过兰芽的手,见手里还拿着鸡食盆子,忙放下盆子,用围巾擦了擦手,亲昵的揽过兰芽,看着海氏和于三光道:“这就是三哥、三嫂吧?这几个漂亮的小囡囡就是兰香、兰朵、兰芽、丫丫和大林?”
见对方如数家珍的数着自己家中几人的名字,兰芽倒是有几分意外的看了看新小婶子,凭她在现代征战商场数年经验,竟看不出对方是真诚的热络还是客套的虚伪,浓浓的眼瞳里,似深渊的湖水,让人看不分明。
海氏不好意思的怼了一下看直眼揣摩的兰芽,兰芽遂笑得开怀道:“小婶子,你长得真好看。”
成兰子当即毫不掩拭的哈哈大笑,直震得人耳朵发颤,这是一个爽郎的女子,登时搏得了大家的一致好感。
饭菜摆上桌子,大部分是昨天的剩菜,只新炒了一个肉末炒莼菜。
吃饭前,张氏一一做了介绍,何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在于大光的督促下,才不情愿的从怀里拿出一对儿银丁香,傲娇的递给成兰子道:“四弟媳妇,你勤劳能干,以后这个家你多费心了。”
成兰子欢快的接过银耳丁,在众人注视下,直接摘了自己的金丁香,毫不嫌弃的换上了银丁香,毫无扭捏之态,此举让张氏高兴得合不笼嘴。
张氏满心满眼的满意。
新过门的小儿媳妇,长得好生养,手脚勤快,说话干脆,行事利落,不像大儿媳妇偷懒耍滑,也不似二儿媳妇打自己算盘,更不像三儿媳妇一付倔强窝囊样子。
最主要的是,小儿媳妇娘家是顶门立户、家境殷实的成家,成家前几日在家里耍横的时候,张氏生里畏惧,也打起了退堂鼓。
当时是于小光劝动她,说周文才不地道,给于采荷的都是镏金的首饰,与成家结亲,不仅可以成功换亲、留下彩礼,还可以代于家出头向周家讨说法。
成家,以后就是于家的靠山。有了这些想法,张氏才豁出去宁可休了何氏,也要将兰月嫁给成三郎,别说是兰月,只怕成三郎点名要丫丫,张氏都会欢喜的送过去。
看着张氏如被熨平满脸的褶子般高兴,江氏从怀里掏出一块浅蓝色软绸布,递给成兰子道:“兰子,家里没啥 ,只这一块绸子布,你做双绣鞋穿。”
兰芽儿眼睛不由一眯,这个蓝色绸子布,和于采荷身上穿的新衣服明显是一匹布上的,看来,成三郎给的聘礼中,二房也不是一无所获。
成兰子照样欣喜异常,将绸子布在身上比量了几下,表示很是喜欢。
轮到三房了,海氏刚要说话,兰芽赶紧怼了怼丫丫,丫丫迈着小短腿,将伙房里的小篮子拿了出来,掀开盖在上面的布,指着生粘道:“小婶婶,昨天连夜三姐上山打了蜂巢,今早半夜起来大姐做的小吃食,祝小婶子和小叔叔亲事和和美美,生活比蜜甜,早日给俺奶生个大金孙。”
说完,小丫头拈起一粒生,翘着脚递到成兰子嘴边,成兰子配合的张开嘴巴,夸张的咀嚼道:“好甜,小丫丫一点儿也没有骗人,小婶子谢谢你啦。”
小丫丫说得动听,成兰子回得讨巧,本来不满的张氏有眼色的没有发怒,将生粘装了盘子,算是加了一道菜。
大房、二房和三房算是都给了见面礼,成兰子从身上拿出十多个色彩艳丽、绣法绝妙的荷包,算是给小辈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