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又约见了周泽一次。因为周泽还是名义上的控方证人,凌俐没有敢告诉他她目前的调查结果,害怕影响到周泽的谅解态度,不过一番旁敲侧击,周泽话里透露出来的是他和曲佳感情不错,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小柚子不是自己的孩子。
不管从哪个方面入手,把曲佳逼到绝望的那个人的身影,始终不露端倪。
案件又陷入了胶着状态,让凌俐一筹莫展。不得已,她只好又死皮赖脸缠上吕潇潇,拉着她分析了好几次,也没有什么好的思路。
又一次讨论案情到下班,吕潇潇很有些不耐烦:“小凌子,你已经分析得够多了,我觉得已经差不多,可你为什么非要说曲佳这个案子还有隐情?”
凌俐犹豫再三,终于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摸出一封信。信封是随处可见的黄色牛皮纸信封,歪歪扭扭写着律所的地址和凌俐的名字,贴着最普通的邮票,斜斜地盖着一个邮戳。
吕潇潇疑惑地看了看她,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这是一张最普通最常见的a4打印纸,信的内容并不是打印的,而是从报纸上剪下来又贴在了纸上,内容有些触目惊心:别多管闲事,否则的话……
九个大小不一的字,再加上一排意味深长的省略号,看起来颇有些诡异。
吕潇潇捂着嘴惊呼:“这是恐吓信?”
凌俐点点头:“是啊,我从曲家回来的第二天收到的。刚拆开的时候,我也吓了一大跳。”
吕潇潇将手里的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脸上的惊讶换成啼笑皆非:“这年代还有这玩意?报纸上一个个字抠下来也不嫌麻烦,直接打印不就好了。”
又抬眼看向凌俐:“你神经是有多粗啊?有人恐吓你还一脸的呆样?”
凌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相信作恶的人总有些心虚,就是因为心虚,所以才寄这封信给我。本来我都快放弃了,结果收到这封东西,倒是映证了我之前的判断。”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寄信的人之所以恐吓我,就是不想让我继续调查下去。所以,这起案件的真相,要不就是有人害怕事情暴露会让他身败名裂,要么,就是牵涉到另一起犯罪。”
吕潇潇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不错嘛,很有进步。不过,你在这个可能不会有结果的案子上这么多心血,有些不值当。首先一条,代理费已经全部退还给曲家了,你干再多的活,也一分钱都拿不到。”
凌俐和她对视一阵,轻轻摇头:“有什么值当不值当的,比起代理费,我还是更在意案件的真相。”
吕潇潇轻笑着点点头,重重拍着她的肩:“你最近还是不要回家太晚了,既然这人能恐吓你,不保证不会做出更过激的行为,还是小心为上。”
她的关心让凌俐心里一暖,之后下了班,吕潇潇还是放心不下,非要坚持开车送她回家。
送走婆婆妈妈起来的吕潇潇,凌俐如往常一样,匆匆吃了些东西就去遛狗,带着越来越依赖她的米粒和古丽走了一大圈后,和狗狗道别回家。
到了自家楼下已经是九点过,天完全黑了,不过小区里正是热闹的时候,舅舅店里也人来人往生意正好。
看到凌俐回来,舅舅忙不迭端出个碗:“小俐,来喝了暖暖身子。这是炖了一天的鸡汤,香得很,我把鸡油也撇过了,不会胖的。”
一小碗鸡汤,面上泛着几颗金黄色的油珠儿,汤色清亮,汤面上袅袅上升的雾气里透着干菌的清香,不管看起来还是闻起来都很诱人。
凌俐笑了笑接了过来,连着炖得稀烂的鸡肉和小草菇咕嘟嘟喝下肚,胃里肚里都暖烘烘的,很是惬意。
加了餐,凌俐正要撸起袖子帮忙干活,舅舅又拉住她:“你这一天又上班又遛狗的,太累了,早些上楼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凌俐才要说不要紧,舅妈放下手里的锅铲:“去吧小俐,已经过了饭点了,我们应付得过来。”
凌俐犹豫了一阵,终于点点头。这些日子她纠结于曲佳的案子,感觉从来没有全身心专注于干一件事,一旦放松下来只想放空脑袋。
还有,她照顾了南之易家的大宝贝快二十天,虽然是劳力不劳心的体力活,可她终归不是机器人,这些天坚持下来,身体始终会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