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浑浑噩噩的过去,一日又一日,过去的一切仿佛磨光了我所有的希望,我已对承琰甚至整个未来都已心灰意冷,一味的沉浸在悲伤之中,仿若一具行尸走肉,整日抱着靖安穿过的小衣,跪坐在殿门前,望着外面发呆。
这一日,玉缘终是忍不住劝道:“主子,这些日子您夜夜睡不安稳,每日连米都不进几粒,日日坐在这风口,这样下去,身子可怎么吃的消。”
我仿若未闻,怔怔的看着殿外。
玉缘又道:“主子日日消沉,难道便要这样度过余生么?难道您就甘心被奸人所害,与三皇子从此母子分离吗?”
我死沉的眸中泛起点点亮光,喃喃道:“靖安…我还能再见到靖安么…”
“主子,这些日子,奴婢也想了许多,这整个事件,原本就是一个局,从那日主子听闻华宫中母妃甍逝的消失而早产开始,主子便已入局,华国寄来书信说主子的母妃因云国要灭华而自缢,主子悲痛之下,难免失了理智,考虑不周做了不该做的事,这分明就是设计离间您与皇上的感情,接着污蔑主子写信叛国,在心生嫌隙之下,皇上也必定不会如从前那般护着主子…”
这些日子过去,我仍旧无法从失去母妃的悲痛中缓过来,“可母妃…终究不在了…”
玉缘抓紧了我的手,“主子,您的母妃已经去了,已然无法挽回,可是三皇子还那么小,便离开主子,待他懂事,怕是全然不认识主子,难道主子甘心将三皇子送与他人,甘心含冤屈居贵人之位,而害您之人却仍旧高枕无忧么?”
我缓缓转头看着玉缘,苦笑道:“连皇上都不信我,玉缘,你信我么?”
玉缘坚定道:“奴婢随了主子两年多,怎会不信您,而皇上之所以听信了奸人之言,不过是因主子那日说了许多伤害皇上的话,皇上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怄气,可主子也不能就此消沉下去,这样只会亲者痛,仇者快啊。”
我喃喃道:“亲者痛…仇者快…我还有什么亲者…”
“赵婕妤与万容华已来了许多次,可皇上已下旨任何人都不可进入昭阳宫,便连纪昭媛都偷偷送来了补身的东西,还有奴婢们,也都担心着主子,可主子您瞧瞧,这些日子,您瘦了多少,若是您的母妃在天之灵看到主子这个样子,如何能安心啊。”
我双臂抱膝,将头埋在了膝盖中,痛苦道:“玉缘,你不要再说了,这一次,我与皇上再也回不去了…我怕是…难以翻身了…”
玉缘握住我冰冷的手,“主子,此时不能翻身,却未必今生都无法翻身,您要好好保重身子,不怕没有东山再起之日,即便是为了能夺回三皇子,您也该振作起来…”
我缓缓抬起头,“靖安…你说的对…为了靖安,我要好好活着…”
玉缘含泪笑着道:“是,主子要振作…”
即便我的情绪仍旧低落,然晚膳时,强迫着自己比平日多吃了一些,桌上摆放着两道清淡的素菜,颜色黯淡,显然已不新鲜,我获罪被禁,平日里处处奉承讨好的那些宫人,也纷纷变了嘴脸,送来的食物有时都已发馊,然而我全都忍了下来,一筷一筷的往嘴里塞着,变质的味道让我胃中一阵阵作呕,终是将嘴里的东西悉数呕了出来,直到呕的眼眶发红。
容瑾见状心酸道:“主子…您别吃了,待会儿奴婢想办法去弄些新鲜的吃的来…”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呕意,喘着气道:“我的吃食都是这样,你们的想必更糟,若有办法,也不会吃这样的东西,如今我落得如此,却是连累了你们…”
容瑾眼里瞬时噙了泪水,“主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是奴婢没用,让主子吃这些东西…”
玉缘别过了头,悄悄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