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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民世篇 人面不知何处去

第80章 民世篇 人面不知何处去

倘若世间污浊不堪,那么清明之见的反抗,便是与众不同的罪恶。

盲者自盲于心,此般人若是成百上千,覆盖全地,再过冥冥之中的多年之后,其中有一刚满了三岁的小孩,别出心裁的是个可见天地景象颜色的健全,定是要多加自保为上策,伪装得和所有人一般无二,才为安稳度日,一生而终的长久之计。

但千算万算,终究是敌不过以少胜多,那双眼睛终究还是个孩子,难以违背良心,头脸附地摸索行走,一生不甘如此背对日光窝囊而活。

于是他终于得偿所愿,走上了布满了温吞行走遍地的街道,欢呼雀跃的大喊大叫着天上云彩天空色。

最初听得他这样说,不少人都认得出是他的,他母亲跌跌撞撞的哀声大喊,训斥着他别再疯了,快些停下来。

他看着母亲这般惶恐至极的折辱自己,像是在这一摊佝偻驼背之中,恐惧了个虚无缥缈,顿时觉得好笑至极,讥笑指点了所有人的样子,跟他们脚边走过的甲壳虫还比不上它的快手快脚。

母亲闻他出口狂妄,绝望至极,仰天长啸悲痛呻吟,贯穿他所见的天上地下。

晴天霹雳间大片云压过,日光吞噬得天光无色,他只觉得眼前蓦然一黑,被他称之为伏地魔,站起身来是数不清的成片大影,此时他们发灰的眼眸死目狰狞。

成暗中燃起的磷火,他们默不作声的摸索着,四周朝他围聚,直至道道凄厉叫喊横空出世,遥遥无期之后,他此生终于不再存活于这世间所属,只不过其中代价,乃是死。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昙一现终得愿,蜉蝣此生浮水出,你情我愿,心之所向,又何来的可悲可叹,悔不当初呢?

亦是如同,在这世上,有的人生来就是与世不融,是上辈子造孽今生的生不如死,独孤一生,不甘自傲,如此如此,困顿含糊,半生孤寒,无人可懂。

曾经以为这样的人,会是鹤容世,可世事无常,病入膏肓之人才是推己及人,先论其身的,是所谓的万千宠爱于一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女段久卿。

混沌卷书所言,最后那云苏国,引狼入室,德不配位的唯一帝女,畏罪自杀,含悔一跃落入灭世潮水,尸骨无存而亡。

之后少许人是知道,其实鹤容世早已将她捞起,只是她的尸骨尚在,全身破败腐烂不堪,能再活来,定会是另一副皮相样子,难比以前尊荣清贵可比的了。

而将这些说辞公布于众的少许人,正是如今,为数不多的九重天神官后人。

九重天早些年的时候,就被鹤容世抓着了野心勃勃的证据把柄,驱逐出境,剔除仙骨,将他们沦为了罪人论处,永世流放于世间各地,终生不得踏入中州半步。

争执的起源真假掺半,同为人在世的每一日,一厢情愿的勾心斗角从无此事。

但能以此推托,将全身黄泉水透彻如洗,靠狡诈恶极的本事摘的干净,也无怪乎世上无善者,扭曲为脏为陋习,人人得以传之,并乐在其中,以此为常,引以为傲,必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譬如入鲍鱼之室,久闻不见其臭;入芝兰之室,久闻不然其香。

各执己见始终是争端挑起的起源,往往相信二字,融概世间所有从大到小,浅到断情绝爱,深到生不如死,死无葬身,死无全尸。

唯有忘却成空,才得释然解脱,但这从来与死无异,谁之得求残忍至极,谁之不得悔痛终身,长寿无疆。

之后,悲从此来,无力回天,止于生不逢时,从未有这世道得偿所愿,时不我待,百世偿还。

世之风气有人成众而生,这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绞尽脑汁的活路数别出心裁的样百出,千奇百怪,无奇不有,这才有了所谓道路,所谓清脱另类,由此而生。

似如我这般,从未存在,但从来都是恒古长存;我是不会死的,我就算是死,亦眼不闭,我活时在阳光之下写尽一生所见之经文,录入万相之人世。

就算由此死后,也必然招来万劫不复,你生我生,我死,你如我存活齿发,唇亡齿寒。

你们也会如活的时候,欠下我的千万条罪债,积少成多,积劳成疾的暴露在日光下,在永无止境的太阳灼烧中焚烧殆尽,终得下场。

自作孽,从来是自作尽了活路,纵是如同诸君见我多有病,我见诸君应如是,心不纯,见世上无辜华贵都该死;心澄澈,堕入污泥亦感恩戴德,洁身自好得飞升。

而我罪在活人中,不见归来时纯净,难想去时,纯无虞。

倒回重塑,或许我们本就应该,从未存在过。

“你……竟还活着?”段印染指着她的脸,细盯着跪在地上的白久,哆哆嗦嗦,“不,是这世上,竟还有活得像我那小女一般的脸。”

“臣妾得见太上皇陛下能够如此说,自当是最好的。”白久底下眼睑,自觉最先松了口气,双手抓紧了齐胸一下膨胀扩大的衣裙,“无巧不成书,不管陛下信不信,我这眼睛头发在赶路时,半路得了一难,精疲力尽所致,是以衰竭之症,是不能以您那已故的女儿,这地界的神后可比的。”

“这旁人才能来说的话,竟会被你说了去,倒是个不可多得,你这小姑娘,算是个奇女子了。”段印染笑着和蔼挑逗她,跨出了门槛,越过了地上的碎片,脚步凌波飞步的走到了她面前,“那你现在见着我了,还不站起来,跟我说说那外面的小八尾狐,怎会这样的戾气?”

这还不算轻易的,白久这会跪下,段印染虽说亲眼所见,也还是不肯相信半分的跟她放下这层客套,反倒是和善许多,没有先前这般刚硬容不得了。

“刃衣,将他带进来吧。”白久低着头,站起来时千万小心的仔细着肚子,双手端着起了身,还算稳妥没什么大碍,“斗胆与您面前,自称一声儿臣。”

“你有话直说无妨。”段印染点了点头,面色静和的允了。

“这八尾的少年,是和我一样,古时灭妖除害之中,被魑魅魍魉所伤得内丹残缺的狐族遗孤。”白久缓缓道来,也不曾抬眼,说的轻松些了,“我本也存在这世上没什么活头了,幸得主神怜恤,命里的缘分成了他这身边的人,却不想他因此和我不和,固执己见走火入魔,成了东瀛人的走狗。”

“刚夸些你,给了点颜色就开染房了?你可知这中州不比你们尚海,所行所言都要谨守律法,并对此负责,是要付出千万倍代价的。”段印染巧言令色间,居高临下的利眼扫过她,且见她一身嫩青白云间叶,是难为了别出心裁,穿的质朴了。

自段久卿之事后,中州除却云苏皇城的城墙无罪外,鹤容世是一句话便将白与红列为了禁忌,非一般喜丧事不可现,现者如是触碰逆鳞,按律论处。

凡之情有可原,还能当理解,不去激起心头波荡,难忍痒痒的非要破了这层窗户纸,但这禁忌尤为奇怪,又与鹤容世之心系息息相关,有心之人活在世上受尽了苦楚压迫抬不起头的,定是会拼上一把。

于是之前,鹤容世常年在外,少有时候会回来看望,总是能见上几次数不胜数,诸如此类换汤不换药的乱舞伎俩撞到眼前,无一例外皆被他无动于衷,不动声色的挥手,判了死罪。

其罪之名多是说野心勃勃,觊觎权位,不了了之。

“白久,你休要在陛下面前血口喷人!分明是你蛊惑君心,先是利用了我,后又见利忘义的攀附上了主神,借他的手将我白府地契窃取,让我母亲无家可归……”白少君愤慨上头,四肢双管齐下的发力挣脱开了刃衣的束缚,走到了中间发指的指责,“你别想在这巧言善变的编瞎话骗人了,不说当下,你之前所作所为可敢拿出证据否定?”

“小八尾,莫要着急,慢些说……你说她让你无家可归,可是她偷了你的地契?”段印染见他撒泼,上下好生打量了一番,坐在了手旁的石凳上手肘攀靠,从容缓然道。

“不……不是……”白少君前头开口中气十足,气焰旺盛,当看向了段印染,四目相对着低下了头,仿佛同他一样所言的想了想。

“那又是谁偷得你地契?”段印染期间并未看向白久一眼,独想弄清楚其中细枝末节。

“回太上皇陛下,白府一事的确是主神所为,但……”白少君又发着急,生怕说着说着没了理,又提起声量郑重其事,“但的确都是她指示的,之前我算和她一样认识主神,当时最初主神对我并无恶意,何来偷窃迫害一说?”

“是啊,何来偷窃一说。”白久此刻正巧一笑,“你这话倒是说得对。”

“好,事已至此,我算看清你们其中是谁说的慌,谁又因不甘而私心作乱,报了假告。”段印染泯了泯茶盏放下,好生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他们,站着的白少君,跪着的白久,全是纹丝不动的,“看来这世上的事,还是如旧的是非颠倒……”

“陛下,冤枉啊!”白少君见他慢悠悠的,心里发慌的大喊出声,“您不可因为她像极了您已故的女儿,而包庇罪责,让我受害之人蒙冤!”

“看来你还有话要说。”段印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那你告诉我,白府的宅邸是谁给你的,可还记得清楚?”

段印染不算老眼昏,杀人诛心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明到深入人心,白久见此情形暗自长舒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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