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民世篇 醒定沧海
寒川霜冻美为生,死去春来以为代,谁有不甘?
那东方地界最后的公主,有着沧澜宗女之名的阿诗琳雅,云苏国的皇室之女段久卿,终是走到末路停步于二十岁那一年的尽头,跳海消散了容貌,尸骨化为了万物。
世间八苦终成恨,谁有何辜?忧愁暗恨生。
难鬓改,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难改鬓毛衰,渡过轮回万代,修罗难觅景康安。
四通八达至罗马,以死博世后称颂,是肤浅于表的重情义,还是裹尸布下的溃烂不堪之伪善,再也难懂通透之苦,无中生有,万事互相效力。
神造了有着自己样式的魔鬼,这便是人了,有诸多后悔也难辞其咎,覆水难收。
先为主,后为神,以鹤容世这三字为代号融入其中,给予这片土地最人神共愤的质问,而承受万般苦痛永不超生,这是他亲口认下的过犯。
尚海的土地过于窄小,鹤容世将旧时云苏皇宫搬迁到了贝京中土首都,让渐有回神的那兰执掌乾坤,自己撒手不管的带着残魂的段久卿去了那所谓的天涯海角。
再去见少司命时,她还是在自己的占星阁内,拿起旧时的东西重操旧业了。
鹤容世问了她一些事,少司命没什么好说的,班门弄斧的报备了一些。
段久卿是个连着地的命啊,肉体复活也不济于事了,讨了个干净的是,她死的早了,受的苦也不多。
再就问了问她的半片残魂,少司命只说她:残魂无力沾地土,随海覆去以躲阳。
鹤容世刚好想起,她落海之前头冠遮面尽都留于停机场的水泥地上,都不要了。
以至于十几年如一日,再重见天日起,早已是十六年的巩固大地。
到底还是那兰松手了,犄角旮旯的西部开始蠢蠢欲动,东瀛漂浮外岛,又掀起来一起新生的草寇。
鹤容世伏夜而行,码头那边有温渔接应,她一贯如此的豪横精明,鹤容世也什么都跟她说,纵使别人以为她是阿谀奉承也罢,这些好与坏在他们的质疑四起之时,全已不配看见。
只有爱才会被看见,恨不过是自取灭亡。
常有流芳千古,尚海乃繁荣昌盛富可敌国的宝地,钱财不过是身外物,唯有藏古最高深。
这里的风水养人,名媛代出,以耳配坠物表身份,存有尊卑之别,以妖为尊,少有人来进城打拼,苦不堪言。
但这些妖乃古兽,经过前朝兵戈,受过变更苦恨,虽说个个都不对付,却同仇敌忾的瞧不得狐族。
应是那回事了,传言那被主神抬举的女子乃狐族人,身负三脉,钟鼓之鼎,皇族出身,算不上有多少尊贵,贵在物以稀。
最不该的还是在大婚之时狠狠的打了主神一个巴掌,落海身死,现如今她背后一族不过是性情同出,所剩无几。
到底还是悔了肠子,主神把那云苏国的皇城搬了,东西却一件不落的给了养有九尾狐的西部考古学家,人称其名盖茨比。
于是乎,人传人的总说狐族不过是个以色事人的祸国殃民,卑贱如草,为妖族之耻,神族之恨,人族之恶啊。
那顶好的烁金博物院的院长,姓白,是那妖后取的名姓,不见得是什么有出息的,只不过是主神道义,留着他一条活路,大度明理的不想杀生。
前些年那些个女神官不过是往枪口上撞的,主神也一个个的妥善了后事,之后应是觉得丢脸,所以退了位,而那接续的那位也和妖后有关,以至于名不副实,主神只有名,主母只有权了。
“那个……院长,院长?”拍了拍他的背,小王叫他,“外头来人了,是找你的。”
“知道了,你先下班吧。”白少君做不出什么好脸色,打发他走了。
“……”答应都不答应,不吱声的没了影子。
“姓白的,你怎么还站在这呢?我奉命来收这个博物院的,好让我们那边有个实地考察的别院,你别不识抬举,早些捐了吧。”乒呤乓啷的一顿造,这军绿瞅见了就让人烦,土匪而已了。
“雨师赋,你不过是舔着鞋底的走狗而已,真有本事别动刀枪,否则我死也是死,不死也得让你恶心恶心。”白少君横眉冷对,他要的就是面子了。
“那好,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让你不如愿。”雨师赋闻言掏枪就要来个干脆。
“等等!军爷等等!”后头奔来小王的声音,一下两下拉着雨师赋的裤腿跪下了。
“……碍事。”雨师赋的傀儡身顾不上他,补上忘记上的膛,来个随手枪练一练。
“砰——!”空响的码头传来了回音,温渔瞪着眼不带眨。
“臭娘们,你今天硬是要跟我对着干是吧?老子说了这船上有狐族的妖气,那就是有!”巡警队的头头姓张,人族的,张口闭口的秉公持正,“你再不让开小心我让你……”
“你让我怎样啊?”温渔着实觉着好笑,站前了几步,“给你勾起来刮几下吗?”
“你个满脸麻子的婆娘!”张巡警落手就往她头上打去。
“咻!——邦当!”海中扑腾出来一只章鱼断手旋空挡掉子弹,扒拉在了张巡警臂上吓得其连枪甩开。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随地捕的,长官不好意思啊!”那人黑袍裹了个硬邦邦的长柱身,狗刨着去捡起,“你瞧这应该是还有点生气,手滑。”
“你!……”张巡警瞧着就要骂,可一眼看去着有鹤容世的气概,外邦人在他们这头稀罕,好认,心里头不敢定,但怕的确是真的,“晦气。”
“谢谢谢谢。”拜了拜,转手扔了,牵着的那女人也奇怪得很,墨镜大围巾墨西哥味道的无孔不入的各种裹了。
“军爷!求求你放过他吧!”小王还在求,谁看了都觉得傻。
“起开!他自己都有求死之心你还护着,你当是耍我呢?”雨师赋狗啃了泥的不爽,几下子就要说漏了嘴。
“你说什么?”白少君睡梦惊醒,死盯着小王来不及,只好问雨师赋,“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三搭四的事?!说啊!”
“白院长,容许我这么叫您,先前都是误会一场,那么我现在就一枪毙了这个小人,好让我们能够心平气和的谈谈心。”雨师赋也心生一计,想拿着白少君办点事了,把枪抵在了小王的眉心。
“住手!我不激动,可以好好谈心,你先让小王活着,我们也好有个证人。”白少君算是抬起了头,眼眶一圈深的镶嵌上头了,许是想留下这么个砧板鱼肉,不至于以后毫无办法,“先坐,让他去帮我们倒杯茶吧。”
“行。”雨师赋随他走到了空无一物的议事厅坐下,带着的兵在外头守着,排排都是纪律,他把枪一扔,“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只想留在这,讨个名头也行,毕竟有名无实的话,我家里头的那些珍品也会岌岌可危。”白少君带着滚烫的茶水端好,不打算坐下,“雨师将军也需要这么一个人来帮你看着吧?”
“你倒是好算计,这院的地契都在我手里了还要你那点破面子,那好,我会帮你说说好话的。”雨师赋点头了,过会功夫就站起,把钥匙揣到了他手里头,“下次再见的时候,我就要给你讨个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