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混沌篇 引以为信
红墙绿瓦终有尽,过尽千帆皆不是,唯有自渡方有得,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
这是自云苏国五年和平来,头回有了喜讯热闹事,那便是自陛下以后,云苏国十多年的沉寂,终是有一位成神,开辟了这修士院的成神之实。
可惜是个外头来的一个孩子,甚是新奇,他本就根基独厚,更是别具一格一骑绝尘登峰造极,一年筑基,五年成神,要不是他十三岁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云苏国修行,恐早就是下一个陛下了。
现下这热闹真是一茬接着一茬来了,便是昨日这鹤容世成神之际,月族的金贵娇子雨师赋来寻了公主,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分歧,公主险些遭其非礼,这千钧一发之际幸而鹤容世成神圆满出关,那光柱消失之后人便从修士院消失不见,原来是打了雨师赋一个措不及防。
听说是脸着地的,被打得极其惨烈,怕是有些破相了。
“哟,这不是雨师将军吗?怎会如此大意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小白脸打成这般狼狈模样?”这声音妖娆烧心,雨师赋倒是认得,来人定是邪气得很的,他一贯看不惯却不得不信的,披着圣衣的妖女罢了。
“你竟然……不对,你到底是谁?”雨师赋这会子才抬头看她,一直听着她的声音来到了她的轿子里修养了好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她的脸……
虽说她常年面纱示人,但那眼睛却是生的不怎好看,外传圣女的后人商照薰全然与她生母不似一人,皮相生的极其普通,不仅如此,因这张脸被月族朝臣担忧有碍观瞻与圣殿不般配,险些就把她草草送还了。
“先前都是一叶障目罢了,将军不必如此惊慌,毕竟你我现在,都在一条船上。”她终于是开了口,是商照薰的声音,却因配得这张脸变得锦上添了。
“你也是受得住,月族人人都说你丑人多作怪。”雨师赋呼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刚刚都看呆了。
“这主持圣殿靠的又不是一张脸,将军必然听过我的出生,我只不过是不想受辱罢了。”商照薰语重心长的模样,让人看着着实小鸟依人楚楚可怜;虽说不似段久卿这般不妖而艳面若桃李,但她这相貌绝对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有西施那般连是痛心疾首都能沉鱼的单薄柔弱。
“这么多年月族有你这么一位忍辱负重的圣女,我可真是瞎了眼跟你作对,才会让鹤容世如此为虎作伥。”雨师赋这突如其来的后悔更是上心头,“现在他已经无法被我们所控制了。”
“尘埃未落定,将军怎可以临阵脱逃?”商照薰倒是又点醒他,一脸运筹帷幄势在必得的模样,“路遥知马力,疾风知劲草,将军之前五年来都是孤军奋战势单力薄,如今我这不就来协助你了吗?”
“什么?以你现在的状况……”雨师赋还是心头良善,他一个男人都做不到,商照薰这般众矢之的女子,怎可能……
“将军这是枪杆子握久了,都不知这女子心思,宫里路数了?”商照薰捂嘴偷笑着,把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将军如果怕事情败露,当然可以和我同行,只不过现在将军风头大,云苏国的陛下怕是也容不得你,所以……”
“你说的有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是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雨师赋现下对她之心已然与往日不同了,天涯知己心心相惜也不为过。
“会万无一失的。”商照薰答应了下来,像是敷衍般的对他笑了笑,就整装待发的出了马车。
这是鹤容世成神后的第四日,宫里沸沸扬扬,传疯了公主段久卿与那修士院大成的学子鹤容世的瓜葛。
有的说雨师赋无辜的,鹤容世图谋不轨,想赢得公主的权势一飞冲天扶摇直上;或说是雨师赋偷鸡不成,蚀把米,鹤容世不过是与公主有五年的救命之恩,要是谁救了自己还供着自己成了神,性命不要都会豁出去护着公主的。
的确是后者更是有理,或是有不少人看不起雨师赋的缘由,一个凡人,仗着自己和公主有父母辈之情才可以触碰到神仙罢了,还妄想得到,天方夜谭都不会这么写下去的,天理不容。
这雨师赋倒是有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能力,所见皆可造,不过他父亲一辈子都是用一枪一炮闯出来的,如此传承,他便是对军事武器有着得天独厚,近五年,他还造出来了近身武装全套。
好像是叫雨龙,小可头盔装甲,大可摩托机械装甲,可谓是成成叠叠皆是无人能敌的,启发元能便是自身的能量,可称之为潜能。
他这想法倒是托了修士院的福,修仙需要提高自身能量,那么雨龙的使用更是如此,只有能量的灌输足够高,才能召唤出机械装甲,不过雨师赋倒是还没到这个火候,若是做到了,恐怕就能堵住云苏国的悠悠众口了。
不止如此,还能称霸一方。
所以段久卿才会带着鹤容世趁着雨师赋昏迷赶紧走,因为他如今早就不是一个弱小的凡人了,他已经是个以一敌百的超兽人了!
“久卿,都四天了,你在这悠闲什么呢?”那兰一如既往的是东宫的常客,自从她三岁起这个姐姐就来到云苏国了,她是南诏国人,父亲是西域王子,母亲是苗疆女娲后人。
但是女娲后人只能生女儿,故此那兰世袭的是她母亲的位置,是如今的女娲后人。
天下神族本是一家,自从云苏国情况危急,她从十二岁那年就过来驻守了,当年便对段久卿疼爱有加,也算得上是她阿姐了。
“阿姐,我父王那边,他没被气到吧?”段久卿真是谨慎到大的人,自己再怎样害怕都会像个大人般的从长计议,她这会子已经坐在通门石凳子上,战战兢兢好久了。
“你啊,这么大的事还在关心别人,倒是你,吓到了一点都没个害怕的样子,总是憋着会出事的。”那兰是看她到大的,当然不会相信她会有如此镇定,没办法无奈的回答她的话:“没事,你父亲现在还算冷静,只不过短时间内会通信月族,不会让雨师赋再和你有交际。”
“那……有没有说过,容世怎么办?”她听后有些着急又有些心虚,话说着说着就越来越细如蚊呐了,甚至低头不敢看那兰。
“哦~你说的是鹤容世,鹤公子吗?”那兰顿时亮眼放光挑逗她,倒也好生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喝口茶了,“他啊……他可能……”
“可能什么?你快说啊阿姐!”见着段久卿已经有些着急样了,心如止水到波浪不惊,那兰倒是很开心。
“陛下没有提到他什么,说他护主有功,今后就是你的贴身神侍了。”那兰这话还带着诱惑与不怀好意的模样,喝了口茶不再说下去。
“阿姐,你从哪学的一惊一乍啊?”段久卿有些生气的呵斥她,自己一个偏头就不想理她了。
“好了久卿,干嘛这么担心他啊?都五年过去了,他都成神身了,还怕被人活剥了不成?”那兰倒觉得男孩子不应该如此事事都要担心着,说不准他能耐得很呢?
“养儿防老,能不担心着点吗?而且他这些年孝敬我倒还真的是有模有样的,他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这五年心血……”段久卿这说着又要开始絮絮叨叨了,还瞬间又开始吃起鹤容世做的无果干。
“你也知道养儿防老啊?久卿,听我一句,儿子不是亲的不要养,迟早有了媳妇忘了娘的。”那兰也和她老来老去,的确两个二十的大姑娘了,竟然在这说防老?
“久卿啊,你年纪不小了。”那兰先醒了过来,又开始认真的看着她语重心长,“丈夫比儿子顶用啊!”
“阿姐糊涂,我还能活很久。”段久卿清晰并且游刃有余的一语道破。
“久卿你怎可以这样无情,你看看这紫藤萝,再看看这遍地罕见的无果,哪有儿子能做到这样?”那兰恨铁不成钢的在这心疼鹤容世的良苦用心。
云苏国四面临海,无果这东西也就段久卿独有,是个饱腹的好东西,一年四季不停歇的结果,怎么吃都香。
“那兰小姐所言甚是,无果可是罕见之物,也就蛮荒之地仅有的物件,公主殿下倒真是羡煞旁人啊,不像我们,想要都得不到。”闻言,不知何处而来的达官贵人的小姐,从不远处的紫藤萝架着的回廊款款而来,五步处便行了一个跪拜礼,“臣女江柔茵,商月拜见公主殿下,预祝公主殿下洪福齐天,福寿安康。”
原来这后边还有一个,都是些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人呐,一来就给下马威,这会子又装腔作势的行礼。
“刚才那话,是谁应的?”段久卿这会子有些不想和她们打太极,站了起来走到她们面前直接让她们跪着回话。
鹤容世好不容易得空,道琼斯就约见了他来,毕竟事关雨师赋,要弄个究竟。
“拜见王后娘娘。”鹤容世眼见着这东宫正殿的金碧辉煌,连地砖的成色都澄澈透亮得见得天光都能倒人影,可谓天上万物纳其中。
这东宫可是曾经太子段印染的住处,本就清雅瑰丽,可自从段印染殉国,再回到宫中,他便是对王后的厌恶更加深恶痛绝了,索性搬到了中宫,这东宫理应是他们的婚房,很是气派。
“免礼。”正殿坐上的道琼斯倒是和蔼可亲,并没有什么敌意,她也是过来人,从冤枉与世人的偏见之中存活下来的,于是仔细打量了一会鹤容世,开了口:“倒是个一表人才,高大硬挺的孩子,本宫找你来,有一事相问。”
“娘娘请问。”鹤容世也算久居深宫,已经不是当年刚来的冒失小子了。
“你也看见了,外头传得如此沸沸扬扬,本宫也不是心急,只不过久卿这孩子打小就早慧,看透人心善解人意,可惜她是个单纯孩子,很多事,都要我们大人把关做媒才放心。”道琼斯倒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一袭金色的宫廷华服也难掩她那亲切的悲戚,“我自知雨师赋那孩子心性良善做事莽撞冲动,好在有你,他才不会酿成大错。”
“……娘娘谬赞,容世不敢居功。”鹤容世垂了垂眼眸,也懂这话里的意思。
“本宫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你来历不明,久卿她是个公主,你要谨言慎行,保护好她,切莫犯下这前车之鉴的错。”道琼斯倒是很满意他这股子低调做派,点了点头,诚心微笑着,“去吧。”
她到底还是拉不下狠话来训鹤容世,毕竟他像极了当年如履薄冰的自己,希望他能够好自为之吧。
“回公主,刚才是臣女应的话。”商月站了起来,这柔弱之美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恐怕随便一捏就能把你拖下水好好碰瓷一把。
“商姑娘倒是眼生得很,不知你对于这无果,可是有何高见?”段久卿见状扯了扯嘴角讽刺一笑,成全她。
“臣女觉得,外传鹤公子只是知恩图报,但我想并非如此,公主可知这紫藤萝的意思?”商月的脸色越发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