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不吭声。

李燕说：“你在苏园多年，日子有多自在你是知道的，多少人求着来苏园游玩办宴会。到了乡君府，主子厚道，事情也简单。可是京城多少权贵，多少明里暗里的争斗，我们连人都不熟，连哪条街哪条路都不认得，如何照应乡君周全？”

“那是我们刚来，过段时间我们自然就熟悉了。”柳絮不服。

李燕笑了：“乡君还得时间等我们成长？乡君肯提携我们，把我们带到京城，已经是大恩，我们不能为乡君效力，倒还让乡君为我们费心？”

“话是这么说，你心里不想往上升吗？”

“我当然想啊，可我们就是小地方来的，得跟着朝云和暮雪多学习学习，争取早日当上一等丫环。乡君府还缺很多人手呢，我们有很多机会的。”

“李管家到了京城也不是大管家了。”柳絮又嘀咕了一句。

李燕又看了她一眼：“我爹原就是柳家的一个小管事，乡君提他做苏园的管家，已是我爹的大造化了，哪还敢奢求一到京城就做大管家？他能做个小管事，已经是得了机会。”

柳絮撇了撇嘴：“我爹娘还以为我来京城多风光呢，也就是个二等丫环，在院子里做做事。”

李燕微微皱眉：“在京城正四品府邸做个二等丫环，还不风光？府上若是明天贴个告示说招收洒扫婆子，肯定有大批的人抢着要进来。我们好好做事，把这个二等丫环的位置先坐占稳了。”

柳絮没再说话，眨着眼看房梁屋顶。

第二天一大早，萧公公就来了陈府，说圣上请她和章公子入宫。

两人迅速梳妆更衣，随着萧公公入了宫。

朝云和暮雨召集人员，讲府中的规矩，带着大家在府中转了一圈，了解各处情况。

柳絮低着头，咬了咬唇。待到大家散开，她拿着抹布嘀咕：“这不是粗使丫环做的活吗？”

李燕看了看四周：“慎言，这可都是屋子里的活儿，不是扫外面的院子。”

“乡君很少要人贴身伺候，一等丫环几乎没什么活儿，谁都能做。”

李燕恼了：“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出了门就要贴身丫环照应周全，这是我们目前做不来的。”

“我们不出门，什么时候才能做得来？”柳絮把抹布一扔，跺跺脚出去了。

李燕无奈地捡起抹布去做事。

暮雨过来转了一圈，没说什么，离开了。待李燕回到屋中，柳絮得意地挑了挑眉：“刚才暮雨什么都没说，她也要给我们面子呢。”

李燕摇摇头：“高门大户的手段厉害着呢。我们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柳絮不以为然。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冯晙？”

“草民在。”

“草民？你可不是一般的草民哪，是声名远扬的昌平书院的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