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圣上,昌平书院已经有了新院长,是举人韩清风。”
“那韩清风也是你教出来的。”皇帝看着他,“想不到才四年,你就回京了。”
章辞额头贴紧地面,身子伏得更低了。
皇帝缓缓说了一句:“世人皆知探冯晙已死,这张脸,本不该再出现。”
陈帆整个人都绷紧了,皇帝会灭口吗?
皇帝看着他:“你有经天纬地之才,确实不该拘于高宅之中,可你一转身,竟然又选择了入赘,你当朕是死的吗?”
陈帆浑身一抖。
章辞伏在地上,小声说道:“草民本意,是想从此混迹乡野,只是未曾想到,内人会成为乡君,会有进京的一天。”
皇帝哼了一声:“混迹于乡野?泯然于众人?那你就该找个穷困无才的,守着薄田茅屋度日。你为何还要找个大富商的远房侄女,敢买盐碱地的奇女子?”
章辞回答:“草民还是忘不了富贵,也被她才华吸引。”
皇帝看着他:“你既有大才,不如,你与乡君和离,朕封你为官,让你施展才华?”
陈帆震惊,很想喊一句“我不愿意”,却只敢低着头沉默。
章辞说道:“禀圣上,草民与内人拜过天地,行过周公之礼。草民不能辜负内人。”
“你还可以作为家主再娶她,让她在家相夫教子。”
陈帆暗自咬牙,这是要把他们赶出昌平乡?
章辞回答:“草民与内人既已成亲,谁做家主,都是一样。草民上有两位兄长,皆已成亲生子,继承香火之责无需草民承担。而乡君孤身一人,她名下若有子嗣,可告慰她祖先英灵。”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说:“冯家宣告冯晙已死,如今你却现身,这可治欺君之罪。”
陈帆感觉浑身瘫软。皇帝隐忍多年,为何现在发难?
章辞磕了一个头:“草民愿一人承担此罪。乡君无辜。”
陈帆没说话,她不确定皇帝心思,不好轻举妄动。
“你想如何承担?”
“但凭圣上处置。”
“朕惜才,你是愿和离为官,还是担欺君之罪?”
章辞不吭声。
皇帝也不作声,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许久,皇帝才开口:“太子良娣还需要学习规矩,陈家的孩子久居乡下,也一起跟着学习吧。明天就送他们入宫,待到大婚前夕再回府。你们先回去吧。”
“诺。”
章辞先起身,戴好口罩,将陈帆扶了起来。见她没什么力气,一出大殿,就将她抱了起来。
“宫门路远,你还是将我放下吧。”
“没事,我正好练练臂力。”
陈帆伏在她肩上:“我是不是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