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是上巳节,也是陈帆户籍上的生辰。
章辞打开锦盒,拿出一支金簪,插在陈帆的发髻上。孩子们都“哦——”地发出一声狼嚎。
陈忠檐嫌弃地看着章辞:“你这几天最好别出门,满脸都写着想成亲,真是丢人。”
章辞看着他:“男子十六就可成亲,我有什么可丢人的?”
陈忠檐撇嘴:“话是这么说,你别整天一副思春样啊,都看得出来。”
“有吗?”章辞扫视众人,孩子们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章辞目光向上,似乎在思索自己是不是陈忠檐说的那副样子。陈帆笑了:“别听他们瞎说,你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
陈忠檐继续嘴硬:“在大姐面前就不一样了。”
章辞瞪他一眼:“你的礼物呢?”
陈忠檐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陈帆:“我亲手制的。”
陈帆打开盒子,里面又是几个小盒子。拧开其中一个,是一盒胭脂。
胭脂?众人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地上了。
“你什么时候制的胭脂?”陈大憨憨率先发问。
“躲在某个房间制的。”陈忠檐很淡定。
“那我们也应该能发现啊,你要采瓣,准备器物,还要长时间不和我们在一起。”陈忠柱想不通啊。
“你们经常有长时间分开活动的时候吗?”陈帆问他们。
“有啊,”陈忠柱不假思索,好像明白了。
“你一个男孩子怎么会想到制胭脂?过程很繁琐的。”陈月好奇。
陈忠檐笑了:“就是想试试。”
“从做生意的角度,女人的胭脂、香料、衣裳等都可以由男的制作;男人的物品也可由女子经手。”陈帆说着,看向陈忠檐:“谢谢七弟,我今天就试一试。”
其他男孩子合作了一支步摇,陈忠梁得瑟:“我要是读书没出息的话,我开个首饰铺也能有生意的。”
章辞摸了摸他的头:“行行可以出状元。”
陈忠梁笑得更得意了。
女孩子的礼物也是一项大工程,她们绣了一床大红的被面。章辞有点激动,又收到陈忠檐的一波嫌弃目光。
陈帆抱着她们:“妹妹们真能干!”
“嗯,”陈雅的语气和陈忠梁一样:“我开个绣坊也是有生意的。”
陈帆用上了陈忠檐的胭脂,大家盯着她的脸研究一会儿,说:“胭脂不错。”
大家吃过早饭,就来到屋外的小溪边,玩曲水流觞。
昌平乡今天很热闹,有水的地方就有人,祭祀的,游玩的,作诗的,相亲的……昌平乡的水渠都是很美的,渠水有高有低,有宽有窄,弯弯曲曲地流淌着。渠边树木疏疏朗朗,草地上鲜盛开,非常适合相亲。
陈帆看着茶盏晃晃悠悠,东碰西撞,说:“上巳节过后,乡里谈婚论嫁的又可以多几对。昌平乡的男子都不愁娶,其他地方的女子都想嫁到昌平乡来。可是女孩子的婚事就有点麻烦了,她们只想嫁在昌平乡。”
章辞端起面前的茶盏:“她们嫁给本乡男子的机会总是多一点的,毕竟离得很近,方便了解家世和人品。”
陈月是负责婚姻登记的,她说:“基本上成亲的都是本乡的,从这个村嫁到那个村。外乡嫁过来的并不多。但是女孩子数量少,是个大问题。还有就是昌平乡放宽了女孩的成亲年龄,有些父母就想多留女儿几年,多分几勺盐和。”
陈帆忍不住笑了。
这天,冯夫人来到了府中。
陈帆看到她,下意识地行了一个晚辈礼:“夫人好。”
冯夫人看着她:“你是四品乡君,为何向我行礼?”
为何?第一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