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暗黑童谣

在告别厅忙完后，回到办公室时，周姐才发现商领领的袖子被刮破了，衣服布料上还有血迹，都已经干了。

“你手怎么了？”

“手？”商领领抬起胳膊左右瞧。

周姐赶紧握住她的左手，仔细查看：“里面衣服都浸红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她看到伤口，秀眉蹙着：“可能是不小心撞到哪了。”

周姐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肯定是刚刚那个宝妈推的。”想想就来气，“真是个偏见鬼。”

谁说不是呢。

多少人把晦气和不吉利当成了一种传染病，而传染源就是她们这些从事殡仪行业的普通人。

周姐起身去拿医药箱：“我帮你处理一下。”

说话的不正是那位把遗体整容师当成脏东西的妇人。

“存骨灰堂多费钱，你舅他们几个也不乐意掏那个钱。”

不到五点，天就黑得厉害，是大雨将至的征兆，女厕里的光控灯都亮了。

妇人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双腿发抖：“谁……谁在外面！”

妇人大惊：“谁在外面？”

商领领站住脚，也听一听：“什么声音？”

童谣唱得越来越欢快，声音也越来越远。

周姐不禁感叹：年轻真好啊。

是一首童谣。

“有什么喜事吗？”

商领领拉了凳子乖乖坐下：“谢谢周姐。”

“啊啊啊啊啊——”

长子又问起了骨灰的事。

“嗯？”

哒、哒。

那边问她咋了。

“怎么会，多好听。”周姐可喜欢这小姑娘的声音了，听着就甜，听着就乖。

晦气是吧？

她看着纸上的字，拧眉：“他怎么这么难搞啊。”

确实有家属在哭，殡仪馆最不缺的就是哭声叫声，所以，谁有心思去管厕所里那只“偏见鬼”呢。

仙女她贴在门上，轻轻地、温柔地告诉她：“是鬼哦。”

咕咚一声，妇人手一软，手机掉进了马桶里，她头皮发麻，也顾不上手机，慌慌张张地去开门。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景召就是最漂亮的那颗，浓烈又好看。

只是郁闷了一下子，她心情又放晴了，两手举着那盒创口贴，借着树缝下不太明亮的光线看了又看，又举着那张纸，盯着上面他写的三个字，仔仔细细地瞧。等瞧够了，她从包里拿出挂在钥匙扣上的小剪刀，沿着他的字迹把字剪下来，其他的部分都扔掉，只把他的三个字装进创口贴的盒子里，一并收藏进了她那个平平无奇却镶了红宝石的包包里。

隔间外面，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还有金属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妇人想到这里是殡仪馆，顿时毛骨悚然，挂了电话，正要冲水，外面突然响起了歌声。

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谁！”

雨声里，女孩子的声音瑟瑟发抖。

妇人怎么用力也拉不开门，一边用手捶打，一边惊恐万状地喊问：“谁在外面？”

“啊？”隔间里的妇人回过神来。

有人在隔间里打电话：“你不说月底有可能晋升吗？这关头上就别请假了，省得惹你们老板不高兴。”

“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

听到了夸奖，商领领笑得很甜，还有一点点被夸后的不好意思。

“你二姨家那几个不也都没来，有什么不好的。”

“你们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