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领领主要做遗体修复,偶尔也化妆。
女孩抬起脸,一双瞳子透亮,她清脆地喊:“爸爸。”
老冯挑了个眉:“不止年轻,还漂亮呢。”
后来,魔女长大了。
来不及多看两眼,人已经走远了,值夜班的工作人员也精神了,拿起手机,给闺蜜发去午夜凶铃:“姐妹儿,刚刚有一个巨帅的帅哥来找我问路。”
“想我了吗?”
门又开了。
小李接过水:“谢谢。”他拧开,喝了一口。
小李心想,她大概就是老裴招聘时跟他提过的“馆”,他绝对不是因为馆才来的,是因为对职业的热爱。
是老冯,馆里的人都这么叫他,但老冯不老,就业不到两年。
景召走上前,上了一柱香。
男人走过来,把她抱起。
“要一个金笼子。”她挥舞着白嫩的胳膊,比划着笼子的大小,表情很是认真,跟爸爸说,“上面的钻石要超级大颗。”
他开了灯,紫色的琉璃灯下,金色的笼子折射出扎眼的光。她穿着黑色的礼裙,缩在笼子的角落里,目光惊惧,看他关上门,看他越走越近。
老冯拍了拍他的肩,拿出职场前辈的风范:“以后看多了就习惯了。”老冯已经见过世面了,很淡定,“这种程度的还算轻的,至少没有很重的味道。”
小李很紧张,结巴了一下:“你、你好。”
小李又想吐了。
外面没有椅子,他随便找了个推尸体的车子靠一下,这时,一瓶水递过来。
景见抓了把头发,去买宵夜了。
工作人员这才看清对方的脸,那一瞬,被光晃了一下眼,她愣了一下神:“左、左边通道进去,右手边倒数第二间。”
“吃过了。”
只是还没适应,小李摇头:“没、没有。”
她才不信,她会诅咒百鬼。
看得出来,即便她戴了口罩。
陆常安女士是位“小公举”,景召鲜少见她穿得这么素净。
景召把伞放在门口,走进去:“爸,妈。”
陆常安女士亲热地挽住大儿子,脸圆圆的,有点肉,一点都不显年龄:“晚饭吃了吗?”
景见:“……”
“呕……”
“你好。”
他说:“谢谢。”
七月半,是她的生日,老一辈的人常说,鬼节出生的孩子会被百鬼诅咒。
今天下午他还后悔学了殡仪这个专业,突然就释怀了。
今天是农历月中,圆月高挂。正逢十月金秋,晚上天凉,门口有个年轻的男孩子,卫衣帽子兜头戴着,他手里拿着手机,在和人通话。
殡仪馆为了尸体防腐和保存,冷气都开得很低,凉嗖嗖的。有人从远处走来,脚步声很轻,声控灯都没有亮,地上的影子修长纤细。
看吧,百鬼诅咒不了她。
他打开笼子,蹲下,抬起她惊慌失色的脸。
咔哒。
这个点,整容区还有人,大概半个小时之前,一位车祸死者被送来殡仪馆,家属要求做遗体修复。
只见商领领戴着乳胶手套,把尸体腹腔内的体液抽出来,然后拿起连接着装了福尔马林管子的大长针,往往生者的心脏注射防腐液,一整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她垂着眼皮,睫毛都没动一下。
“给。”
约摸十来分钟,有人沐着夜色走进来,风尘仆仆,懒倦的模样。他手里拿着一把伞,黑色,长柄直杆的。
陪父母坐了个把小时,景召就出去了,在走廊找了个位子坐下。他一个小时前刚下飞机,放下相机和行李就赶过来了,这会儿困意上来。
她个子挺高,戴着口罩,只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和一双透亮的眼睛,眼尾有弧度小小的内双,是很灵秀有神的一双眼。
话音明明有些随意散漫,却不乏礼貌和绅士。
整容区往右走,是守灵厅,现在不少家属会把灵堂设在殡仪馆,这样既能用冰棺保存,也能缅怀逝者。
男孩顶多二十出头,脸很小,三庭五眼的,样貌比女孩子还标致,不过他烫了个羊毛卷的渣男头,稍稍把皮相里带的幼齿感压下去。
闺蜜专业泼冷水:“姐妹儿醒醒,那是艳鬼。”
往生者是位八十四岁的老人,是景召父亲景河东的远房表叔,老人家没有成家,景河东是个老好人,把丧事揽了下来,大半夜的携妻小来守灵。这会儿,景河东正在打盹,脑袋一摇一晃。
商领领面不改色,没有停下手上的事,问他:“看不了吗?”
刚从守灵厅探出头来的一大汉打了个抖,又缩回去了。
是女孩,穿着白色防护罩衣,走近后,脚步停下,她侧首,睫毛扇了扇,一双漆黑的瞳子望向坐在椅子上的景召。
他才因为漂亮姑娘得到了短暂的释怀,现实就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
她一笑,眼睛弯了半弯,带着很要命的无辜感。
小李是新来的实习生,这是他进馆以来第一次碰到需要修复整容的遗体,师父老裴特意让他来观摩,顺便学习技术。他巴巴地来了,老裴自己却没来,他感觉他被老裴坑了。
她伸出另一只手,绕过蓝光,朝向他的脸。
小李想到了老裴,五十多岁的老师傅了:“她看上去好年轻。”
爸爸问小领领:“宝贝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弯下腰,抬起一只手,手里有个打火机,蹭的一下,火光升起。蓝光幽幽,照着她一双极美的眼睛,还有他的脸——这一副她想剥下来珍藏的皮囊。
魔女长大了,学了乖,变成了仙女。
她走后,椅子上的景召睁开了眼,眸中堆着墨色,难辨,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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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召,读音同照。
别怕哈,画风是很甜的,第二章就进入小甜文模式。殡仪馆的剧情很少,入殓师的内容只在剧情需要的时候写,也很少。这不是职场文,是谈情说爱的文,另外,虽然是女强文,但男主不是弱唧唧风格。
我回来了连载了,你们还在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