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陆清臣：的确是个小可怜

司机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扶着沈奴，大喊：“医生！救命啊医生！”

陆清亨把刚抽两口的香烟往陆清臣手指间一塞，两步跳过去，横抱起沈奴就往抢救室跑。

沈奴细白的手臂软软垂落，长发摇曳，血滴了一路。

在急诊大厅内惨白灯光的照射下，醒目刺眼。

陆清臣从那蜿蜒了一路的血迹上收回目光，垂眸看了看手里的半截香烟，走到垃圾桶旁，慢条斯理把香烟捻熄在金属盖上，然后丢进去。

男人的手掌宽大清瘦，手指修长，骨节清晰，极简单得动作，他做起来有股说不出的从容雅意，令人心驰。

不经意地转眸，白色地砖上那点点猩红再次闯进了男人沉着深冷的眸底。

陆清臣的目光停顿了片刻。

……

这时，旁边独享一方空间的vip电梯门缓缓打开，这部电梯专供vip病房。

陆清臣冷峻平静的视线，从她打着石膏的左臂，扫到右手拎着的面包矿泉水。

他诧异了一下，“老五，你怎么还在这？”

此时十一点多，急诊门口时不时有人走过，两位姿容出挑的男人杵在那儿，格外惹人眼目。

“我第一次见她，8年前吧，小丫头才这么点高……”

第二次，卜晓寒住处失火，她被困火中，情况危急。

收了线，沈奴倚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渐渐出了神。

彼时，卜晓寒刚流掉一个孩子，陆云谏格外疼惜她，接到电话就赶了过去。

顿了片刻，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怜悯：“真是个小可怜。”

“后来我听说，她是沈夫人从江南哪个小县城买来的，从小没有母亲，父亲过世，跟着奶奶相依为命。”

白大褂刚才染了沈奴的血，这会儿脱了，身上一件休闲款白衬衫，左胸的位置晕着一抹暗红。

华和医院是京城最好的私立医院，顶层的vip病房专供有钱又有权的人享用，价格高昂得一般人望尘莫及。

晚上八点，她去了趟住院部楼下的超市，拎了一个袋装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出来。

她怔怔地盯着天板，也不知过了多久，护士来给她挂吊水，见小姑娘楚楚可怜，也没个人照顾，生出些同情，问她：“你家里人呢？”

电梯厅宽敞，等电梯的人挺多，沈奴垂眸安静地站在外围。

陆清臣站在门廊圆柱旁，两手放在西装裤袋里，一米八八的个子，伟岸挺拔，左腕的白衬衫袖下，露出半截昂贵的商务款腕表。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听起来有些凄凉。

陆清亨也没指望他能接话，抬手在自己肋骨往下2寸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又躺了一会儿，她起床去了趟卫生间，然后拿上手机出去。

沈奴腕上的伤挺严重，陆清亨处理了将近两个小时，再次出来透气抽烟，又碰到了陆清臣。

陆清亨走过去，点上一支烟。

“那会儿沈琼琚得了重疾，需要骨髓移植，但骨髓库匹配不上，临时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

因此，大家对从这部电梯里走出来人本能地好奇，不少人都转头看过去。

“小丫头那时才11岁，还对麻药过敏，清醒的状态下，10厘米油笔芯那么粗的针管扎进骨头里，得多疼？”

夹烟的手拍了下那抹血痕，陆清亨说：“小丫头的伤挺严重，深可见骨，断了动脉，断了五根筋，缝了26针。”

护士叹了口气，走了，她刚走，沈奴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奴跟着人群往旁边让了让，身上的病号服很不合身，过于宽大，却越显得女孩纤腰楚楚，柔曼袅娜。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站了好几个人，男女都有，个个都派头不凡，气质尊贵，即便他们并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依然能让人感觉出难以跨越的距离。

陆清亨当时刚读完研，进华和医院规培，每个科室待一段时间。

“我们四个人按住她，手术结束，床单都被她的冷汗浸湿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做了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