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儿眉宇舒展,容颜温和宁静,她挺着圆润的肚子缓缓走了进去。
“殿下。”
一声轻呼惊回了拓跋嗣的思绪。
“哦,婉儿。”拓跋嗣站起身,连忙去扶身怀六甲的夫人,“夜已深了,该早些休息。”
良好的家教让拓跋嗣对身边的人都极为友好,与杜婉儿更是相敬如宾,关爱有佳。杜婉儿是名门贵族之后,也是饱读诗书按照魏国最高女子要求,培养出来的出色佳人。一个属于美好的女子优点,她多少都能沾上边。
两年前她被当朝皇后钦点,嫁给她的儿子拓跋嗣,成为了清河王的正妃。两年来,她一直努力做一位合格的正王妃,服侍拓跋嗣更是尽心尽力,即便大着肚子,也都时时刻刻的记挂着他。
侍女彬彬将一碗薄粥端放到案几旁,无声的退至一旁,手脚按照规矩一分不差的安放在特定地方,标致而严谨。拓跋嗣突然想到了白天里见到的小燕,那是个放肆无礼、没有良好教养的小婢子,跟眼前的彬彬根本没法比。
从这一小小的细节上就能看出,他与李依依小姐的世界有多悬殊。想到此处,心下不由得暗叹。
杜婉儿被扶到案几旁坐下,视线迅速经过案几边的碎银子,又迅速落在拓跋嗣身上,“殿下日理万机,婉儿看着心疼。又苦于不能着手相助,只能让厨房备了点夜宵,给殿下送来。”
拓跋嗣轻笑,坐在了一旁,“我身为帝王之子,受万民跪拜,这点苦还是应该要受的。”
杜婉儿依旧不满足,很是惭愧的样子,“我若能像母后那样大胆睿智就好了,这样就能帮你做些什么。”
“母后固然睿智,但世间此等奇女子唯母后一人也就够了。”拓跋嗣对自己的母后十分敬重,但那也只限于母后的身份。
她那样武能驰战沙场,文能调遣百官的铁血手腕,大概也只有像父皇那样的开国大帝能降服了。如果杜婉儿也练就那一身本领,拓跋嗣光想想就觉得倍感压力。
索性她不是,她是个非常另他满意的妻子,“你就好好赡养身子,将来抱着佛狸教他读书写字,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杜婉儿被哄得内心荡漾,娇柔之态显露无疑,“殿下的心意婉儿知道,可每每看到陛下辛劳,却使不上力,婉儿觉得很惭愧。”
“乖,婉儿的心意我已领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了。”拓跋嗣耐心的规劝着她,对母后钦点的女子,无论从各方面来将他都挑不出毛病。未婚前母后还特地安排了他们见了一面,征求他的意见,拓跋嗣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不妥,反而被她的聪慧给打动。
若真说她有什么缺陷的话,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当然,也许真是这个原因,她才比别人更接近完美。
杜婉儿用眼神示意了案几边的银两,“那殿下可否告诉我,为何你一回来,总看着这几个碎银子发呆呢?”
拓跋嗣完全信任杜婉儿的大气,这等小事自然不会隐瞒,“今日便装出街探访民情,遇到一位女子,这银子就是她给的。”
杜婉儿略奇,“殿下身上不会没有银子啊?为何要给你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