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嗣细细解释道,“当时我在庙宇查看民情,遇到那女子正对贫苦之人施饭,我告诉她自己是一介书生,想要投奔某个官员,做位客卿,为国出力。结果她听了甚为欣慰,信以为真,怕我不便,特地给了一些银两。”
“哦,这等女子胸襟广阔,心底善良,目光独到,当是才情之人。”
杜婉儿说出的评价竟与拓跋嗣的看法不谋而合,不免有种遇到知己的欣喜,“是啊,我也以为是。”
杜婉儿含笑,看着丈夫的神情顿时心有所领,“那女子名唤什么,家住何处?”
“李依依,东市李府千金。”
“哦。”杜婉儿点了点头,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离我们王府也不算远,有时间我去瞧瞧。”
拓跋嗣诧异,连忙制止,“你是我们清河王府的正王妃,如今大着肚子,瞧她去做什么?”
杜婉儿浅笑,挽着丈夫的胳膊道,“当然是替殿下寻访一番,若千金未有婚配,我就下她聘书,将她接到我们王府里,侍奉殿下。”
太过大度的话反倒让拓跋嗣一时慌了神。说到底他也是正值刚猛的时候,儿女情长本就开窍得晚,被妻子猛一提纳妾的时,反而脸皮紧绷,“哎,现在正是朝局紧要关头,我哪有心思想这些。你也别想了,快回去休息吧。”
“好好,我不想,我就想着殿下。”杜婉儿最是了解丈夫,也不与他纠缠此事,掩着红唇轻笑着,“时候也不早了,殿下该休息了。”
拓跋嗣将她扶起,交给了一旁的彬彬,“你先去吧,我再看一会奏书。”
“嗯,那我就先退下了。”
“嗯。”
拓跋嗣送走了正王妃,退下后又看了看案几边的银子。忽然间他竟觉得自己脸上一阵燥热,不免心头一紧,故意避嫌似的拿起旁边的竹简将银两压在下面。
舒了一口气后,重新提笔沾墨。
这日阳光明媚,风情云淡。魏国帝都蒸蒸日上的景象充斥在城市每个角落,繁华喧闹,各路商旅络绎不绝,不断叫卖。
路上行人衣着朴素的分外得体,衣着鲜亮的礼貌圣贤,遇见熟人互相打着招呼,分外融洽。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蛮横无理的、财大气粗的、粗俗无知的。
市东李府,多年的商贩之家,以出品瓷器落户于帝都,在这片区域也小有名气。
“小娘子,你夫婿来看望你了。”
年轻却蛮横淫邪的声音响起在李府内,不用说,今日李府的大门又被人踢了。
“我的小娘子……”
那纨绔子弟穿金戴银,带着一帮随从在别人的府上大声囔囔,毫无规矩可言。
“啊,张少爷又来了,张少爷又来了……”胆子小点了婢子们吓得四处逃出,大声呼唤,可见那灾星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