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不一样！你能做的，我不能！我憎恨这种生活，可是我摆脱不了！”黄鸿烨用手捂住了脸，声音颤抖起来，“我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可是因为自己的愚蠢，非但没有成全孝子的名头，反倒害死了父亲…”

一种莫名的压抑充斥着这个屋子，侵袭着三个不同性格的兄弟。

“大哥，我们晓得你的难，也晓得你的苦…”黄鸿熠望着他，“可是这些年都这样过来了，你又何必…”

“三哥你还好意思说，”黄鸿煊也回忆起来，“每次你都嫌我麻烦，还是大哥待我好，总会乐意带上我。”

他说到这里，黄鸿烨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对，你呀，是见什么都稀罕…”黄鸿熠笑起来，“大哥结婚前往大嫂家拉嫁妆，你瞧见大嫂小内侄手里的陀螺都要借来玩一玩…”

“兄弟，什么是兄弟？这么多年，你们一个个逃离的逃离，反抗的反抗，只有我，只有我这么多年一直忍受着这个旧家庭的一切！”黄鸿烨歇斯底里起来，“我受够了…我不要…不要再忍受这样的生活！”

“俄国的革命者推翻了罗曼诺王朝，他们建立了苏维埃政府，那是一个代表了广大人民意愿的政府。”

“你那时候就是个小毛孩子，”黄鸿熠调侃他，“我与大哥出门只要被你晓得，就像个跟屁虫似的缠着。”

“大哥，你冷静点，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痛苦。”黄鸿熠劝道。

“做了父亲，也可以赖着你和大哥一起喝酒的…”黄鸿煊挠了挠头，“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又可以像从前那样常常在一起聊天讲话了。”

“是啊，只要有信念，什么样的困境都能跨过，什么样的难事都能解决。”黄鸿熠又望向黄鸿烨，“大哥，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我和鸿灿、鸿煊都会和你在一起！”

黄鸿熠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我几乎游历了欧洲所有的国家，它们那里蓬勃发展的革命思想，已经对政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在外面的这几年，我会常常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现在好了，我们又聚到了一起。”黄鸿熠道。

“错了就是错了，你不要再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黄鸿熠定定地望着他，“错过之后去纠正它，克服它，而不是一味在这里忏悔。”

“过去的事情，就把它埋入黄土里吧…”黄鸿熠低声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贪嘴，见什么要吃什么，可一回到家又肠胃不适，害得我和大哥总被母亲训斥。”黄鸿熠道。

“痛苦？我的痛苦还少吗？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人生，换做你们又该如何？”黄鸿烨咆哮着。

“是啊，那时候你和大哥常常会带了我同五哥一道往西湖泛舟，还会带着往清河坊去吃各种美食。”黄鸿煊有心活跃气氛。

“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黄鸿烨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凄凉。

黄鸿煊还想再开口劝慰，便被黄鸿熠拉住了：“咱们先走吧，让大哥自己静一静…”

两个人一道出了黄鸿烨的书房，各自回了屋。

这一夜，黄鸿煊辗转反侧，黄鸿烨的话不时在他耳畔响起，直到天光拂晓，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