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兄弟几个虽说同在一个院子里住，可黄鸿熠回来的这两天被柳韵琴拉着一道往寺里给黄廷承做功德，又跟着拜访了几家亲眷，总算在回来的第四天夜里空了下来。

他邀了黄鸿煊，俩人一起走进了黄鸿烨的书房。

眼前的黄鸿烨，看上去是那样憔悴无力，脸上流露着失魂落魄的沮丧神情，眼睛里完全没有了从前的光芒。

黄鸿熠心头一酸，脱口叫了一声“大哥”，便疾步走了近前。

“大哥，我回来了…”黄鸿熠拉住黄鸿烨道。

“鸿熠…”黄鸿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黄鸿熠看着他呆滞的眼神，心疼道：“大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我想父亲他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模样。”

“父亲必然不会再想看到我…”黄鸿烨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是害死父亲的罪魁祸首，父亲不会原谅我，而我，更不能原谅自己…”

黄鸿熠脸上现出了为难的样子，他未料到自己的劝辞反倒刺中了黄鸿烨的痛处。

“三哥，我们先坐下来，再陪大哥说话。”黄鸿煊见他这个模样，连忙接过话，“你这么多年没回来，给我们讲讲这些年在法兰西的见闻吧！”

“是的，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黄鸿煊靠近他们两个，“五哥今天在诊所有手术，改天我们兄弟四个一起痛痛快快喝一场。”

黄鸿熠与黄鸿煊一时怔住，惊讶地望着他。只见他拼命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里充满了忧郁与悲伤。

“凭什么？凭什么要我承受这一切？就因为我是长子吗？”黄鸿烨咬着牙道。

“大哥，你总是把自己的不幸归结于这个家庭，难道我跟你不一样吗？”黄鸿熠不能忍受他，“我又何尝不是遵循了这个家庭的规矩，放弃了自己的爱人？”

“我的生活不该被回忆，它是该被唾骂与诅咒的！”黄鸿烨忽然大声吼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出声了？”黄鸿烨沉默片刻之后，又大声叫起来。

“我那时候不是还小吗？见什么都稀罕…”黄鸿煊摸了摸后脖颈，有些难为情道。

“有多少年我们几个没在一起喝过酒了？”黄鸿熠轻轻搡了一下黄鸿煊，“我走的时候你还没结婚，现在也是做了父亲的人了。”

“这个我倒是听宥崇哥提过…三哥，都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现在算是信了。人只要有信念在，再难的事情也是能做到的。”黄鸿煊道。

“大哥，你为这个家牺牲过的一切，我们都记在心里…”见他这个模样，黄鸿熠口气又缓了下来，“我刚才有些激动了，对不起！我想你说的是对的，我毕竟不是你，不是这个家的长子，我没有办法去理解你所承受的一切。”

“大哥，你不要伤心，我们理解你！”黄鸿煊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我，也想仗剑走天涯，我，也想快意逍遥游，我，更想牵一人白头…可是，我没有！我不能！”黄鸿烨愈发激动起来。

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

“大哥，你怎么了？”黄鸿熠拉住他的双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