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理我呢?”
柳忆伸出手去摸唐骏的脸,却看见了手上包裹着的厚厚纱布,只好收回右手,又换了另外一只。
手还未收回,却被唐骏轻轻拉住,放在脸颊上轻轻蹭着,纱布在肌肤上磨蹭的感觉肯定不太舒服吧,柳忆这样想着,但仍旧任他动作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笑着看着唐骏的模样。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嘶哑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就好像声带被撕扯过一样,和他之前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声音千差万别,让柳忆甚是心疼。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不小心,警惕意识太差了。”
“我对自己说过,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可是还是没能做到。阿忆,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
“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你,就算是这次,也是因为想着你,我才能支撑下来。”
明明说好不哭的,明明告诉自己要微笑着面对唐骏,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划过嘴角微湿的笑意。
干燥温热的大手慌乱地凑过来给她擦掉眼泪,柳忆从没看见过这样的唐骏,不再是谈笑风生也不再是万事胜意,而是一个眼眶微红、手忙脚乱的唐骏。
忘了在哪里看见过一句话:如果一个男人为你哭了,那就不要怀疑他到底有多爱你。
柳忆想,也许这是唐骏一生中为数不多的眼泪吧,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对了,小鱼呢?我走的时候她还在酒店。”
“在沈家,这次是她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知道你出了事。”
“是她啊。”
小鱼,究竟是什么让你能够这样恨我却又最后选择帮我呢,但还好,你给了我一个原谅你的理由。
“我出事,奶奶她们应该不知道吧。”
“除了你姑父姑妈和沈磊之外,你们家人暂时都不知道,为此还特意避开了你父亲的医院。”
“那就好,不然她们又该瞎担心了。”
“你还说别人,自己躺在病床上就开始操心这些事。”
“也是,这大约是家族传统。对了!我再操心最后一件事!”
“那个人已经抓到了,是井家旁枝的一个二世祖。”
“哼,我就说嘛,亏哪能是白吃的。”
她轻松的模样就好像是自己只是生了一场小病,讨论的只是一个扒手,之前的事都未曾发生过。
“你在休息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
“叫外卖吧,我想和你说会话。”
“好,那叫外卖吧。”
很享受却也很心疼柳忆此刻的小依赖,两人之后的对话也都不曾围绕着这些事,只是谈谈其他有趣的事。唐骏想,真是不能再扔下她一个人,他才刚走了几天,就几乎失去她。
柳忆昏迷了大概两天,这两天里其实沈磊比唐骏还要辛苦,公司医院一直两头奔跑,赵小鱼这几天也会偶尔跟着沈磊过来,但只是远远站在一旁,从不靠近柳忆的病床,之前去警局看过井向才,再加上心里的推测,唐骏和沈磊都隐约明白赵小鱼在其中的角色,柳忆应该也是清楚的,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说有错处,谁没有,谁清白?若说错的重,其实最可恨的不过是最后的始作俑者,其他人不过是可怜之人与可恨之人的反正面罢了。
在柳忆的一再坚持下,她醒来的第二天就出院回了沈家,而唐骏也非常自觉主动地住在了沈家。沈磊一直都非常好奇,以唐骏在柳忆身边出现的频率之高程度,他是怎么将盛唐的今年的营业情况又提高了那么多呢?
然而唐骏只送给他一句话:你没有老婆是不会理解的。
好!非常好!
沈磊鄙视他,有老婆了不起吗,有老婆也是异地恋。
赵小鱼见到了柳忆,但是并没有什么兴师问罪,只是仍旧像从前那样和她聊天说话。
沈峰回和柳卿漪也因为柳忆的事情忙活了许久,见到自家侄女没有出事,心底的一块石头也算放下。
晚上九点左右,大家都各回各房,只有唐骏还逗留在柳忆的房里不肯走,抱着她在床上聊天,偶尔亲亲,不亦乐乎。
站在柳忆房门前犹豫了许久,正要敲门时,却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先跟我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