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沈宁琅没好气地转过身盯着他,“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要看你了,我看嘉儿和太子做,都不看你!”
林瑞嘉:“……”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沈宽低低地笑起来,目光若有若无地从林瑞嘉脸上扫过,随即拿起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
沈宁琅将他的目光尽收眼底,又看向林瑞嘉,却见对方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林瑞嘉走后,沈宁琅一撩衣摆在桌边坐下,“二哥,你喜欢倾城。”
沈宽摇着折扇,伸手弹了下沈宁琅的脑门儿,“什么喜欢不喜欢,我只是欣赏她的魅力。宁琅,做女人做成她那样,就是成功的。以后,不要再学我,她,才是你该学习的。”
沈宁琅撇嘴,“二哥,这话真不像是你会说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骄月为了筹钱还债,不停地和贵族子弟们应酬。天照城中,只要是有聚会的地方,必定有她的身影。
她陪着不同公子出席不同酒会,然后被人灌酒,被人欺凌。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竟沦为了贵族子弟们的陪酒女,闲暇之余的玩物。
天照城的监察御史们自然不是吃素的,在林瑞嘉以太子府的名义授意之后,他们纷纷向皇帝上奏折,弹劾骄月没有公主的矜持,有失皇家风度,理应褫夺公主封号。
骄月这些天的所作所为自然早就传到皇帝东临天佐耳中。他望着金銮殿下站着的四五个御史,以及龙案上成堆的参奏文书,不禁有些头痛。
虽然骄月不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可到底也是他的女儿。
不过,她和皇家名声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她做出的那些丑事,当真是丢尽了皇家颜面。
他,只能选择牺牲她。
“拟旨,褫夺骄月公主封号,贬其为庶人。”东临天佐淡淡道,“如此,众卿家可满意?”
下面群臣跪拜,高呼万岁。
东临天佐起身,面无表情地离开了金銮殿。
他有很多儿女,多骄月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在他决定放弃这个女儿的时候,那么,她在他心中,就真的一丝分量也没有了。
他向来,不是个长情的人。
当圣旨传到公主府时,骄月正在浴室拼命洗去身上的脏污。她还怀着希望,希望萧后能够看在那件百鸟朝凤锦袍的份上,还将她当做女儿看待。
她还怀着希望,希望鹿无尘能够回心转意,重新帮助她。
在她过去走过的二十年里,若是没有鹿无尘帮助,她杀不了南月,更得不了萧后的宠爱。她在皇宫里,永无出头之日。
然而这一道圣旨,却是将她满怀的希望击个粉碎。这道圣旨来的如此迅速,她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连求情的时间都没有……
公主府的蔷薇谢了,满府都是凋零荒芜的味道。
公主府的下人们在黄昏时刻讨要了工钱,纷纷避难似的离开。
骄月一个人坐在凉亭子里,双眼之中满是死灰般的颜色。
残阳如血,公主府安静得诡异,只能听见远处一声声乌鸦的哀啼。
脚步声在远处响起,骄月转动眼珠看去,只见一名身着洁白长裙的少女缓缓走近,云鬓高耸,珠玉琳琅,宛如神仙妃子。
正是林瑞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