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苍穹再回想当时，纵使是他，也会记得情真意切。

那样的记忆，的确是刻骨铭心，没有办法忘记，他也不想忘记。

他记得每一张脸，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全部的起承转合。

他记得最后一刻。

他记得扶摇毅然决然走向混沌，投身无尽的黑色。

他记得自己折返回去。

记得自己向扶摇伸手。

记得自己终于忍不住竭嘶底里地呐喊：“不！不！回来！你给我回来！”

记得……

他反应太慢，已来不及，他和扶摇之间的那段距离，是生与死的鸿沟，他赶不过去，扶摇也回不来。

只是……

他也记得，他赶不及，却有人能。

多年以后，苍穹再次回想当时，那已经变成了人们口中的传说，沧海桑田，但他却记得无比清晰。

或许无从知晓。

他没有苍穹那样的愕然，也没有苍穹那样的绝望，只留给苍穹匆匆又无期限深远的一句。

“你要走！我也不留！”

他也会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时候。

他最后的情思是在最后一刻转头回望，给扶摇最后的眼神，他的嘴角分明动了动，说了一句话。

真的不敢看。

就是苍穹唯一保留的希望。

放开扶摇的手。

或许还有一样。

生怕会留恋。

是苍玄的冷傲。

一位俊朗的少年从千里之外而来，跋山涉水，找到扶摇，恳求的是拜师学艺。

因为他从不曾忘记，也不敢忘记。

已没有再能制止他的东西了。

他把这颗心还给扶摇的时候，他没有说话，扶摇也没有说话。

苍玄又是微微一笑。

他记得每一张脸，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全部的起承转合。

和苍玄错过彼此眼神的最后一刹那，苍穹就看到不远的远方，苍玄和扶摇出现在同一个画面。

苍穹：“……”

他唯一能克制自己的方法就是避开扶摇的眼睛。

说罢，脸上有解脱，有释然，有歉意，有愧疚。

至于他自己……

再也无从知晓。

反向的力道将他往相反的方向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