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叫你姨，你叫我姐

夜色已深，雪夜之下，视野尽头的铁河谷灯火通明。

忙活了一整天的姜怡，揉着眉心走出船舱，眺望夜幕下的雪景，松了口气：“可算是忙完了……”

冷竹跟了出来，被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抬起小手哈了口热气，看向又肥了一圈儿的雪团子，走到跟前仔细修整，询问道：

“公主，我们晚上睡哪儿啊？去你说的小楼，还是就在这里住下？”

姜怡来后都没下过船，也是第一次进铁镞府，不清楚皇太妃的安排。本想问一下，可船上的活儿没处理完，皇太妃也不知是不是想偷懒，反正消失得无影无踪，到现在都没见过人。

“应该就睡这儿，去问下左凌泉就知道了。”

姜怡说起睡觉，又想起晚上圆房的事儿。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又得被认真糟蹋。姜怡倒是没什么抵触，昨天虽然起初有点疼，但后来还是挺舒服的，嗯……应该是从未有过的满足，以前做梦都做不出来的那种。

不过姜怡终究是姑娘家，天生的矜持和自幼的教养，让她不可能这么快适应，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她看向蹲在船首冷竹，想了想道：

“你今晚和我睡一起，要是左凌泉过来找我，嗯……你就说我睡着了，没空见他。”

冷竹认真精修着雪鸟，接话道：

“……”

冷竹能说什么？她脸儿发红地瞄向左凌泉：

“左公子，你还有事吗？”

左凌泉确实有事，他得用《青莲正经》帮姜怡提升修为，不过这个不好明说。他抬手点燃了睡房里的灯具，把姜怡公主抱了起来，走向里屋：

“你放肆！我是公主，你是驸马，你……你注意身份。”

“公主要是想见左公子的话，要不要我去旁敲侧击提醒一声？”

总的来说，要坦白最好趁现在。

“我……我和凌泉……”

左凌泉闻声就松开了手，直接把姜怡丢在了绣床上。

————

只可惜，左凌泉没团子这么会撩人，只是含笑走到跟前，拉住了姜怡的手：

“在聊什么呢？”

“姜怡。”

房间外的廊道围栏上，还有个雪球滚来滚去，发现他出现后，就飞了过来，落在了他肩膀上，“叽叽~”叫了两声，然后张开鸟喙。

……

——

拜剑台一战过后，掀起的波澜并未退去，反而随着三天时限的临近越来越大。

话至此处，冷竹发现背后有道眼神，冷冷盯着她的后脑勺，似乎是在思考‘怎么把她这不会说话的丫鬟嫁出去’。

拜剑台就在铁镞府大门外，不需要乘坐画舫，几人徒步跟着上官灵烨走小道，前往拜剑台后方的山崖。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左凌泉养精蓄锐完毕，一大早就独自出发，前往拜剑台。

只是该马上就说，还是等打完再说，吴清婉还没考虑好。

“小姨待我如何，我从小到大都看在眼里。你再不提升修为，过个几年就真成了黄脸婆，修行道想返老还童，可不比长生简单，到时候我们怎么办？还不如速战速决，现在就把修为提上去……”

冷竹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左凌泉的另一侧，小声回应：

吴清婉在小道上缓步行进，好几次想开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这事儿实在伤风败俗，当小姨的偷侄女男人，还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光是想想都觉得过分。

说是切磋有点保守，准确来说是一边倒挨打。

说着头也不回地跑出门，捡起正在用小爪爪踹门的团子，跑向了别的院子。

“嗯？”

吴清婉脚步越来越慢，也不敢回头看姜怡的脸色，一直在努力地给自己打气，让自己振作些，拿出以前说服左凌泉的勇气，要敢作敢当。

几个姑娘不好跟在身边，和上官灵烨后一步出发，去铁镞府的看台观战。

“你……本宫还没沐浴，你……”

转眼三天过去，铁河谷人越来越多，已经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各宗青魁这几天也是磨刀霍霍，都在暗中和师长商谈‘剑一’的应对之法。

正在闲聊的汤静煣，兴许是怕姜怡吃醋，瞧见左凌泉过来，开口道：

她注视雪人片刻后，缓步走到了跟前，抬起白皙玉手，认真勾勒起雪人的容貌。

姜怡微微颔首：“那我们先下去了，娘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通知我即可。”

“冷竹！你回来！”

左凌泉如实解释得了一本修炼功法，因为婉婉要自己坦白，不让他插手，具体怎么得的并未细说。

左凌泉虽然连裙角都没摸到一下，但在不可战胜的巨大压力下，进步还是非常迅速，学到的奇门术法也慢慢掌握了要领。

上官灵烨仔细回想，却找不到类似的记忆。

两个人就这么走了一路，一言不发，却都没有察觉到不对。

姜怡也回过神来，顿住身形，看着面前的风韵小姨，询问道：

“怎么了？”

“我……”

上官灵烨一整天都在铁镞府内闲逛，回忆下午被左凌泉袭胸的事儿。听见招呼，她收起心思，微笑道：

“辛苦你们了。屋子已经收拾好，还让弟子准备了吃食，你们去后宅住下即可。”

“遵命。”

刚好今天左凌泉上场比拼，如果连战连捷，大喜之下，姜怡生她气，也会被喜悦冲淡情绪；若是不小心打输了，姜怡向来识大体，失利之下也不会怪左凌泉，要骂她这当小姨的，也会骂得轻些。

“呃……开玩笑啦……”

姜怡身着一袭火红长裙，走在吴清婉的身后，目光在吴清婉曲线完美的臀线上游移，思绪也有点飘，还在想着这两天圆房和修为精进的事儿。

左凌泉半点不怕，笑道：“迟早要知道，我们名正言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话间拉着姜怡来到她落脚的庭院。

姜怡有点慌了，手勾着左凌泉的脖子，绣鞋在空中晃了两下，羞急道：

“也没什么……就是在想左凌泉的事儿，嗯……小姨，我和他圆房了，你知道吧？”

上官灵烨暗暗摇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雪人患得患失；不过这种遗憾并不让人很难受，也不是不能弥补。

姜怡觉得这话有些不好开口，但她更怕有朝一日失去身边人。她转过身来，握住吴清婉的手，柔声道：

“是啊，有事要和公主聊聊。”

“你管得着吗？”

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不过转身之时，目光停留在了堆到一半的雪人之上。

吴清婉和姜怡走在最后，沿途欣赏雪景，与前面三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清婉……诶？你们抱着做甚？”

姜怡昨天才和左凌泉圆房，今天就让冷竹在身边伺候，肯定不适应。听见脚步声渐远，她脸上的窘迫才消减了些，抬手在左凌泉肩头轻打了下：

“你放我下来！”

冷竹这次明白意思了，吹弹可破的脸蛋儿一红，默默把团子接过来，然后出去抬手关门。

姜怡偷偷瞄了吴清婉一下，见吴清婉满眼错愕，并不意外，连忙抬手把她抱住了，认真道：

“小姨，你别生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我不可能看着你老死，要长生就一起长生。让你和左凌泉……确实为难人，不过你只当是和他修炼就行了，应该……应该不难。”

冷竹脸色涨红，也不敢插话，默默跑到里屋，尽职尽责把绣床上的被褥铺开，然后欠身一礼：

“公主，左驸马，我先出去了，你们早点休息哈。”

“我……”

上官灵烨的住所挺大，但人住得很少，到了夜晚极为安静，只能听到风雪之声。

上官灵烨正想评价一句‘多大的人了，还这般孩子气’，但话未出口，思绪却顿了下，连眼神都出现了些许迷茫。

“是他从外面得来的。”姜怡没敢去看小姨的眼神，紧张道：“嗯……好像所以女子都能用上，我想……我以前不是和小姨聊过嘛，我在这世上，就小姨一个身边人，要长生也得一起长生，不然还不如一起回大丹，如果把小姨抛下的话，那长生也没啥意思了……”

身处铁镞府，吴清婉不敢修炼太久，辅助左凌泉把真气补满后，就先行离开了石室。

吴清婉放慢速度和姜怡走在后面，自然不是为了欣赏白茫茫一片的雪地。她自从和左凌泉开始修炼，心里就压着一块石头，觉得对不起视如己出的姜怡，一直想找机会坦白。

为了不让各方高人等得太痛苦，药王塔和伏龙山甚至还联手在拜剑台旁边，打造了一个临时法阵，能迅速修复伤势、补充灵气。本来阵法冬至时才会摆出来，如今算是提前摆上了。

“左凌泉！”

吴清婉听见这番言语，到嘴边的话，又不敢开口了。

第一次比拼，是云水剑潭和左凌泉的私斗，听到消息去看热闹的都是闲人，也没料到此次九宗会盟能杀出这么大一匹黑马，等得知一剑秒青魁的惊人战绩后，再赶去已经散场了。

姜怡搓了搓小手，暗暗酝酿，正想把雪人的脑袋雕刻成猪头，但还没下手，就听见小湖旁传来踩过积雪的脚步声。

姜怡和冷竹都把活儿干完了，才瞧见皇太妃姗姗而来，心中都不知如何评价，当然，彼此互助，也不好意思不满。

“我和吴前辈说过了。”

团子也是歪着头，看向两个谜语人。

上官灵烨走在最前方，肩膀上趴着还没睡醒的团子；冷竹和汤静煣走在中间。

姜怡表情微微一僵，也不清楚方才的对话有没有被听到，此时也只能当作什么都没说过。她恢复了往日沉稳的脸色，转眼看向左凌泉，蹙眉道：

？！

吴清婉懵了。

山崖上方，已经走上平地的几人，发觉两人掉队迟迟不来，汤静煣又回过身，疑惑往下面打量：

“那怎么行。”姜怡轻轻摇头，手指转着树枝，继续道：

冷竹低着头弱弱应了一声，又走进了屋里，把团子丢了出去，继续关门。

姜怡感觉吴清婉竟然有松口的意思，心里很是意外；不过抱着吴清婉瞧不见表情，也不确定是不是感觉错了。她认真道：

“修行道又不计较年龄，甲子内都算同辈，皇太妃还比我大八十岁呢，私底下还不是以姐妹相待……嗯，只要小姨答应，以后咱们各论各就是了，我叫你小姨，你叫我姐姐……”

左凌泉嘴角含笑，取出一粒干果放进团子嘴里，然后揉着松软的团子，走向房间。

上官灵烨堆完雪人后，打量几眼，才心满意足地回了船舱……

“姜怡，你……你这话……”

吴清婉努力做出娴静温婉的模样，心里却乱如麻，她张了张嘴，先是关切询问道：

“你怎么有点走神儿？是不是有心事？”

“是吗？”

“刚好，我也没，一起洗。”

……